第109章 摩挲的书脊(3/7)

起玩一起打陀螺，可是眼前只有黑白色的键盘，和根本看不懂的琴谱，还要一遍一遍地重/p

复，很多年后他才知道，原来那种滋味，叫做枯燥。/p

可是，妈妈会在一旁，慢慢地点头微笑呢。/p

妈妈喜欢看阿信弹琴，那阿信就不要那些小朋友不打陀螺不玩了。阿信只要把每个指法/p

记得牢牢的。/p

在大太阳底下坐着好难受呢。/p

虽然妈妈撑着阳伞，擦着他额头的汗。/p

可是坐在这刺屁屁的草地上真的很难受呢。/p

更讨厌的就是远处那个装模作样的老女人！凶巴巴的样子，可是妈妈对她却很尊敬呢！/p

那我也要对她礼貌些才行。/p

小阿信认真地描摹着远处的景物，妈妈不时对他抱以微笑，就象一个鼓励，也是一个奖励。/p

白阿姨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她曾经是妈妈最好的朋友。/p

她经常来看妈妈，带着从世界各地来的礼物。/p

妈妈微笑地接待了她，小阿信想把她的皮剥掉！/p

妈妈让他弹萧邦的曲子给白阿姨听。/p

他很不情愿，但还是弹了。/p

弹完后那个女人还鼓起掌，她懂个屁！她是个恶毒的女人！阿信狠狠地想，在心里把她诅咒了/p

一万遍。/p

可是妈妈还是微笑着的，只要妈妈微笑着，阿信什么都愿意做，就算给这个可恶的女人弹琴。/p

白阿姨走后，小阿信就会把所有的玩具拆掉，弄坏，他要毁掉和那女人有关的一切一切。/p

可是，妈妈总会阻止他，说：阿信要好好爱惜这些玩具，因为它们身上，都有爸爸的味道哟。/p

圣诞节快要到咯。/p

小阿信想要一个大大的靴子口袋，装满妈妈的笑。/p

然后，叫圣诞老人把那个坏女人带到天上去！/p

恩，就这么说定了！/p

“你是要和白莉一起过吧。”/p

小阿信站在门缝外，听到房间里断断续续的争吵声。/p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p

…… ……/p

妈妈哭了，哭的好伤心，小阿信站在门外，完全不知所措起来。/p

爸爸圣诞节不和妈妈一起过，可是还有阿信和妈妈一起过啊，妈妈不要哭呀，阿信说过要好好/p

保护妈妈的。/p

爸爸急冲冲地撞门而出，阿信很不高兴地躲闪了一下。/p

“阿信，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觉，悠姨呢？”/p

小阿信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p

我要用眼光锁定你，我要用眼光锁定你！！小阿信在心里默念一百遍。/p

妈妈冲出来抱住小阿信，半跪在地上。/p

小阿信好心疼啊，妈妈脸上挂满了眼泪。/p

“就算你不再爱我，不再爱这个家，你也不能不爱阿信啊，他是我们的孩子啊，难道连这你也/p

忘了么……？”/p

“孩子孩子，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你别总拿他当挡箭牌，他长大后自然会理解的。”/p

爸爸似乎也很生气的样子。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害妈妈那么难过？他居然还敢生气？？/p

爸爸气呼呼地转身走掉了。/p

留下小阿信，在妈妈的怀里。/p

妈妈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他的衣服领子里。/p

妈妈不是女超人吗？/p

妈妈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妈妈啊。/p

小阿信好着急，他的手太小，小的根本擦不完妈妈的眼泪，那么多那么多的眼泪，弄湿了他的/p

整个后背。/p

小阿信也哭了，着急地哭了。/p

阿信要赶快赶快长大，那时候就会有很大很大的手，帮妈妈擦干所有的眼泪。/p

好不好？阿信抱住妈妈说。/p

妈妈身上好香，软软的香，象冬天里温暖的太阳。/p

好久好久，妈妈才从阿信小小的拥抱中抬起头来，她的眼睛红红的，脸却是白白的。/p

圣诞老人赶快来，把那个女人抓走，赶快啊。小阿信絮絮叨叨地说着。/p

圣诞老人。妈妈突然说。/p

然后妈妈笑了，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淌干，可是她却笑了。/p

第一次，小阿信害怕起妈妈的笑。/p

他最珍惜的，妈妈的微笑。/p

平安夜。圣诞老人就要来咯。/p

小阿信站在窗沿边，想要第一时间抓住想偷跑进来的圣诞老人。/p

阿信。妈妈叫他。/p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99次，妈妈这样叫住他。/p

妈妈，圣诞老人什么时候才来呢？小阿信问。/p

很快。妈妈微笑着说。/p

悠姨在准备着圣诞大餐，客厅里播放着热闹的圣诞歌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p

妈妈走过来，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他，很用力很用力，好象用了一辈子的力气。/p

妈妈的头埋在他小小的怀抱里。/p

阿信长高了呢。妈妈说。/p

是啊，有一天阿信会长到足够高，不用站在窗台上，妈妈就可以靠在阿信的身上。/p

一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有的。阿信握着小拳头认真地说着，这是他作为一个小男人，第一次/p

许下的誓言。/p

恩，一定有那么一天的。妈妈在他的怀抱里说。/p

他怎么就觉得，妈妈是在哭了呢。/p

圣诞老人没有来。/p

靴子里没有装上妈妈的微笑。/p

小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