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听乐成魔(1/3)

林琛冷哼一声，“什么有其女必有其父，还有人伦之序没有？”/p

莛飞奔上前，喜笑颜开，“林伯伯！”/p

林琛慢条斯理的从亭子上下来，眼光在莛飞和蓝罂之间一扫，“小飞，怪不得你没音讯，原来是有意为之。小姑娘，别答应他，书虫发起痴来，比不识字的还要命。”/p

蓝罂躬身，“林伯伯。”/p

莛飞挠头辩解，蓝罂低低一笑，退到几丈外，让他二人尽兴叙谈。/p

她引铁牙玩了一阵，抬头望去，莛飞脸上渐渐不见了喜色，变得悲重如铅。/p

林琛一叹：“老敦临终前说：‘只可惜我没能等到小飞回来。’崚丫头一直自责，她说老敦没事就向西南方眺望，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她没能护住他，很痛心。”/p

“当初我和老敦、你爹爹还有秦老哥几个人一起踏进衢园的时候，那里不过是个鼠兽出没的废园，可在废园之中与他们指点畅谈，是我一生最快意的时光。”/p

“如今三位老友皆已辞世，孤单也好，悲哀也好，都不该成为余存者颓软自弃的借口。危乱未尽，任何人都可能在下一刻离世永别，还有机会呼吸的人，每一刻都珍贵如金。”/p

莛飞听着林琛的话，回忆在金越军中与徐敦分别的情景，那时以为死的会是自己，只盼敦叔不要难过，没想到自己安然归来，敦叔却丧生沙场。/p

他望着空旷的草原，泪落难控，用力拭了拭脸，“林伯伯，你放心，我不会让逝去的人失望。”/p

两人谈至日落，莛飞问：“现在盛羌虽已停战，可两国各有忧患，边境荒空，林伯伯要去哪里？”/p

林琛道：“螯蟹门、火农门在蒲津关布井置毒，害死不少义军，晁横和老粑在败战后销声匿迹，衍帮搜不到他们的踪影。贞婴门虽然绝迹中原，余孽还在盛羌边境出没，岭南十三门经常内讧，却又紧密牵连，螯蟹门、火农门也许会联络旧党，我过来看看，哼，一人在外，总比在秦岭受那丫头管束要强，她这劳什子宫主做久了，凶婆娘一个，还是你妹妹好，以前窜上跳下，现在勤俭持家，我看这位小蓝姑娘安静老练，也是不错，只有崚丫头，哪有你林伯母的半分温柔，唉，女大十八变，十八变。”/p

拍拍莛飞的肩，长笑一声，权作告别。/p

莛飞目送林琛在夕阳中孑然远去，看看渐暗的天色，“小蓝，咱们在此留宿一晚，明天我不想再沿河而行了，治水之途虽然乐在其中，却闲得奢侈。”/p

“你要去哪里？”/p

“林伯伯说，叶哥独自到玉门关外寻找凛军失踪的原因，很久没有音讯。戈壁沙漠，事不寻常，我想去看看，不知能不能帮他什么忙。”/p

戈壁荒凉艰苦，她毫不在意，“那就去，这个季节西海旁边开着接天连水的野花，咱们明日折向西北，不出两天就可以看到花海。”/p

两人并肩而坐，聊着不着边际的事，莛飞仿佛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碧海繁花的胜景。在这片胜景中，他心归宁静，暂时忘却了故人离世的伤悲。/p

两个多月后，两人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叶桻面前。/p

莛飞和叶桻感慨相见，蓝罂的目光转向满面痛楚的羯骨族人。/p

她上前察看他的伤口，安慰道：“你骨头受创，但是没有碎，也没有伤及关节和主脉，只是急动之下折断错裂，只要对骨复位，牢牢固定，就能愈合康复。不过你腿上没有及时清创，伤口有一块肉炎烂坏死，需要切肉缝合，这在外伤当中很普通，不必担心。”/p

这个羯骨人其实听得懂汉话，只是不太会说，听了蓝罂的安慰，面上痛楚稍减。/p

几名驿兵撇嘴，“早知道这小子在装聋作哑。”/p

蓝罂对驿兵道：“我帮他治腿，你们取些水，把他抬到屋子里平整干净的地方，再拿一些草垫、布巾、火烛，我自己有刀具和药酒。”/p

几人不愿被一个年纪轻轻的陌生姑娘支使，都不动弹，铁牙喉咙里咕噜一声响，驿兵们连忙拔脚，莫敢不从。/p

蓝罂远道而来，一口水还没喝就替人接骨。/p

莛飞和叶桻在旁边帮忙，陶伯钊见蓝罂手法干净果决，不住夸赞。/p

蓝罂嫌他多话打扰，厌恶一瞟，陶伯钊撞个没趣，灰脸离开。/p

一个时辰后，她用柳网绑牢羯骨人的断腿，“十天内化瘀活血，十天后消肿长痂，一个月后才能恢复活动，你现在必须静养，不能吃酸辣燥腻，我烧些汤药给你。”/p

端着血盆，正要起身，羯骨人忽然拉住她的袖子，目中流泪，说了一串莛飞和叶桻听不懂羯骨话。/p

蓝罂久居多族混杂的边境，能明白大概的意思，“离奇的癫狂病？什么离奇的癫狂病？”/p

那人忍着伤痛，断断续续，叙述良久，求蓝罂指点迷津。/p

蓝罂一边听，一边对莛飞和叶桻转述：“他叫托赫提，以前和他的叔父一起在西京做小买卖，每年在西域和中原之间往返运货，后来店铺关闭，他和铺子里的伙计跟着叔父返回西域，路上被羌逻军劫掠，多年积蓄荡然无存。”/p

“他的叔父心痛不甘，大病一场，听说焉支山盛产狗头金，掘到一块就是天降巨财，他和叔父及伙计们一商量，决定去焉支山碰碰运气。”/p

莛飞和叶桻对视一眼，焉支山在高原北缘，多矿脉，狗头金是砂矿中掘出的大块金子，通常包在石头当中，需要有人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