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改变(1/2)
“代价太大了!”
约翰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强调着,这是他对他们那一代前半生的高度概括,这其中包含着太多太多的内容,我能从他的语气中轻而易举地发现感慨、迷惘、无力、疲惫、追悔等等诸多不一的鳞角。苦难的人啊!虽然苦难是不可避免的,这可能是人生中最艰难的任务之一,生活把你们压倒,晨曦之主会将我们扶起,他与我们同在。现在想起来我大概是唯一适合的对象了,他在我的指引下接受新的教义,天然的跟我亲近,而我又是个外来的,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恰好他的许多话又不能对他们自己人讲。他似乎要把淤积在内心想要说的话一股脑全部倒出来似的,絮絮叨叨的说起来。他说他们这些人中或许只有老彼得是真心想在这里扎根的人,他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建设这个小镇,是和过去彻底决裂的人。他活着时每个人都会受到他精神的鼓舞,虽然照例迷茫,但都不由自己的跟着他懵懂的走,“我们听着他描绘,跟着他的步伐,蒙着头走着——但是他死了!”他叹息着说,北地自古以来就这个样子,没有人能改变,你看到了,我们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却只能半饥不饱,我们不能酿酒,不舍得吃肉,面包里掺杂了锯末!其实我们都清楚,彼得走的太快了,我们跟不上,我们需要做出改变。
老实说我听了约翰的肺腑长言感到惊讶,这个完全没有官吏的小镇,他们亲自建立的小镇,曾经我以为是万众一心的小镇,在与约翰的长谈中分明的露出了一处不能见光的豁口,没想到表面的顺从下埋藏着各种各样的强力而尖锐的异见。看来人的心的复杂程度并不会因为没有了领主和官僚而减少分毫,往往平静的湖面暗流涌动,沉默的大地蕴含这火山的炽烈,驯从的内心栖息着一副名为不安与不甘的魔鬼。至高至高至上的主啊,我能改变他们吗?
他说到了泰尔斯了,说起了今天的集会。泰尔斯肯求他们收留他,他无处可去了。并且保证一定痛改前非。他们当然不会轻易的相信他,但他这一次来好像有了充足准备,他的一番话击中了他们心底的柔软,让他们犹豫了。他说:“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看看你们住的房子,看看你们周围的一切,这里是人待的地方吗,你们准备让你们的后代一辈都待在森林里?埋在森林里?你们背井离乡东躲西藏再没机会回到生养过自己的土地,每担惊受怕怕被人发现被抓住,这样的生活好吗?想想外边的世界,是多么富饶繁华!只要你们放弃过去的成见,重新得到领主的接纳,大家又可以过从前那样的生活了。”
“泰尔斯的话是很有引诱力的,”约翰继续说道,“对于那们来说故乡确实是无法替代的,故乡的土地比这里好多了,松软的土地肥的流油,种子随便洒在地里就能成活,我们梦魂萦绕的土地啊!泰尔斯说他得到消息,这些年领主大人刻苦钻研神学,已经仿佛变成圣人了。他当年就认识领主的徽章官,并且他说徽章官现在是受三个村供养的骑士了,我们可以投奔他。这话我们是相信的,他还是有门路的,像他这种人门路是很多的。拉卡托斯显然是被说动了,他和我们说,要不就先留下来,他敢耍诈就赶走他。”
但是,约翰是反对泰尔斯留在镇子上的,他认为如果他不能拿出足够的证据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拉卡托斯却认为泰尔斯的线不失为一条路。反正也不会有丁点损失。约翰回答是赞同拉卡托斯的想法,但没有拿出信得过的证据不能信也不能留下泰尔斯。但拉卡托斯主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能因为他以前的过错就歧视现在的他。他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最后拉卡托斯的主张得到了大家的认同。约翰说过去泰尔斯把他们害惨了,可是现在大家却忘了。我认为约翰说的是对的,直觉告诉我,泰尔斯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再次集合镇民时,大家沉稳的多,显然都知晓接下来的事了。开始仍旧是拉卡托斯发言,他对尚显疑惑的镇民说他没有忘记彼得,彼得仍旧是他的偶像,他所做的一切皆出于公心,是为了大家的福祉。北地附近产的粮食不及夏布利丘耕地的一半,他们现在严重缺少耕牛、铁器,这些不是短期就自给自足的。他们走了许多弯路,现在要总结这些教训,改变陈旧的观念,一切从实际出发打破精神桎梏。他还说居民的担心他都清楚,但这些担心都是不必要的。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坏的,不要以老眼光看待泰尔斯。他在后面会为了小镇经常往返夏布利丘,为小镇谋求出路。他的话虽然没有完全打消镇民的顾虑,但双方的确搭成谅解了。达恩镇迎来了新的时期。
泰尔斯第二天就悄悄的离开了,没有人相送。但小镇分明已经改变了,首先宣布重新宣布可以酿酒了,为了庆祝丰收节,小镇沸腾了,人人都在赞美着拉卡托斯。我悄悄的问约翰,冬天的粮食怎么办。他皱着眉头说,他问过了,拉卡托斯说会从外面采购一批粮食和布匹。他说,拉卡托斯在收买民心,用小镇居民们历年积累财富。可惜没有人愿意去想这些,很快第一桶酒出锅了,狂欢开始了……小镇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所有人都河的醉醺醺的,似乎是极乐的享受。第二天的集体劳动取消了,因为大家都没从宿醉中清醒过来。镇民们日子愈发快乐了,还有了难得的闲暇,以前可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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