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泰尔斯(1/2)
“人一切的劳碌——我说的就是在日光之下的劳作——有甚么益处呢?一代过去、一代又来,你却无法永远长存。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一度我忘记了您的教诲,愚蠢遮住了我的眼,自大迷惑了我的心,虚荣支配了我的灵魂。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请宽恕我的罪孽,我愿意用一切弥补,那怕是来生。他们既然抛弃了所信仰的神祗,必定会同样会再次抛弃他们的信仰,恒心者不可被打动,打动者无恒心,这么浅显的道理我现在才明白。伟大的晨曦之主,照耀世界的第一缕光,你有没有哂笑我的鄙薄,让我在没有光的世界行走?有的!我跪在这间满是蟑螂、臭虫、老鼠的潮湿的屋子内,虔诚地向您祈祷,原谅我的一切,原谅迷途的羔羊。倾听我的忏悔吧。
就在我被虚妄菲薄的荣誉感所支配而忘记神谕的时候,一个瘸了左腿的中年男人在黄昏中走进了这座偏僻的小镇。他叫泰尔斯,同样来自夏布利丘。我曾听居民们无数次提起过他,与他相关的传闻总是伴随这欺诈、贪婪、邪恶、暴力等一切充满了负面的因素。他裹着一件油腻腻的长大衣,脖子露在外边,乱蓬蓬的头发掩住了他脸上那副令人厌恶的长相,他对镇上的居民们的鄙视的目光毫不在意,带着伪善的笑意,径直去了彼得那里。后面发生了什么,恕我难以奉告,因为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彼得非常不喜泰尔斯,他发了很大的脾气,将他驱逐出了镇子。他说小镇永远不欢迎也不需要像泰尔斯这样的人。泰尔斯走了,在居民们鄙视的目光中灰溜溜的离开了。看起来,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了。
命运总是甘于平淡又难以预料,就像你永远都不清楚下一秒你迈出的是左腿还是右腿。彼得不行了,大家想了很多办法,都无能为力,包括我。我怀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等待着那一刻的降临。说实话,我对他感到敬佩,但却很难亲近的起来,我想小镇上好些人特别是和他一同共事过的人都会怀着同样的感觉。他公允又不近人情,好恶分明却不会照顾旁人的感受,勇往直前但不会适当的妥协。他在镇上是绝对无与伦比的存在,居民们都以他马首是瞻。我的传教活动,就是因为他才进展缓慢,虽然他既不反对也不阻碍,但镇民都在看着他,他不去做的事情,他们都会显得十分犹豫。我无数次希望我能打动他,而他则带领全体镇民信奉晨曦,但后来我放弃了,他是块石头,没有任何神祗会喜欢他。
镇上的居民陷入了人心恍动的境地,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这对我是有益的,这是一个机遇,抓住了将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得加紧行动。但接下来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却都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变化,这远远不是任何人能够预料的,它就像一架水车失掉了木榫,慢慢偏离了轨迹,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越行越急,而我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而这一切的伊始却是从瘸子泰尔斯第二次来到小镇开始的……
泰尔斯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裹着一件油腻腻的长大衣又一次来到了小镇,他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对镇民们充满的鄙视的目光,他摇摆着脑袋,并且向每一个注视过他的镇民报以微笑,而被他报以微笑的居民则匆忙收敛了眼神,装做左右张望,不敢和他对视。见此,他就像是得胜了将军,愉快的吹了一声口哨,把手插进口袋里,冲着镇民们嘻嘻直笑。他旁若无人的态度更加的招人讨厌,但是却没一个人上前和他交涉,彼得走了,镇民们的勇气也一起被带走了。
泰尔斯漫无目的的在镇上游荡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有个人过来了,我认出来了,他是拉卡托斯的助手,他和泰尔斯简短的交谈了几句,两人就一起走进了长木屋。不一会工夫,在镇民的注视中,拉卡托斯进去了,约翰进去了,索索进去了,很多人都进去了。我和镇民们在外面等待着,议论着,一直过了饭点,他们都没有出来。我有预感,预感事情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他们终于出来了,不知谈的内容,但明显,双方脸上的敌意减少了。拉卡托斯召集了所有小镇的居民,真是不可思议的,我来到小镇很久了,却从来没碰到过,这是第一次有幸参与了他们最高形式的仲裁。拉卡托斯说了很多,请原谅我,我听不懂他说的,我有些厌倦的坐在那里,周围的镇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是到了最后的最后我才听明白拉卡托斯说的其中的一部分,他们打算和泰尔斯搭成谅解。真是讽刺,就在不久前,彼得还活着,泰尔斯一步都踏不能进镇子,想不到这么快他们就和解了。
泰尔斯适时的向镇民们道歉,说着乡谊,骂自己以前犯糊涂,但是,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于是不多久,拉卡托斯就要求大家散了。我跟着约翰回到住处,他的脸色很不好,他做为是进长木屋的人之一,早在集会时我就看见他站在拉卡托斯身后,和所有参加了议事的人一起时就神情不豫,木塑似的坐着。我耐心的等着,果然,约翰说话了,他说当初他们迫不得已逃离生养自己的故乡,背井离乡,流落至此。只能了更好的活着。可是为了这份决心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大的他们所有人都不能承受之重。老人、孩子、羸弱的人最先倒下了,最后健壮的成年人也不能幸免。但是,北地这样贫瘠,他们这样一无所有!他们得不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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