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强词夺理(2/3)
却不肯附从他这个资深者的新进后辈。如果内阁三人能够一条心,何至于他只能在仓促之间,倚靠后头这些参加今日经筵的文学侍从和儒者来谋求成事?而张寿完成了给朱莹“助阵”的任务,此时见孔大学士心灰意冷重回原本的位置,他和朱莹悄悄言语了一声,正欲功成身退回到自己原本的队列,却不防上头四皇子突然蹬蹬蹬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拽住了他的袖子。
“老师,父皇叫你过去说话。”言语这么一声后,四皇子又看向了朱莹,“莹莹姐姐也是。”
朱莹从前就把皇帝当半个父亲看待的,此时当然没什么所谓,毫不迟疑地上了前去。而张寿则是瞅了一眼四皇子揪着自己袖子不放的左手,冷不丁出手捏住那细细的腕子,翻过来一瞧那手心,见红肿已经退去好些,他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而四皇子见状,立刻缩回了手,却是有些讪讪地往张寿左手瞧,结果却挨了张寿一声笑。
“你比我多挨一倍都已经安然无恙,更何况是我?抄的《师说》回头拿来我看,我倒要考考你,是仅仅抄了,还是融会贯通全都明白了。”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更何况是抄。”四皇子却理直气壮,直到跟着张寿来到了皇帝跟前,他这才小声说道,“《师说》那是我自愿抄的……老师,这几天我手都快抄肿了!”
见四皇子竟然在可怜巴巴地对张寿诉苦,又得知了人刚刚出言维护张寿时的义无反顾,皇帝忍不住看了一眼满脸欣慰的三皇子,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真正当父皇的实在是有些凄凉。
一直以来,是谁一直维护你们两个小家伙,这才把你们一个养得无法无天,一个养得娇憨腼腆的?现在可好,一个两个长大了,却全都口口声声只有老师,忘了他这个父皇!
吃味过后,皇帝这心态倒是调整得颇快,此时下头已经开始讲学,他却一面轻声肯定了朱莹刚刚站出来替三皇子鸣不平的举动,随即就看向张寿道:“九章,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刚刚说什么东宫侍从,到底什么意思?”
“要知道,从汉时那些郎官,到唐时的三卫以及千牛,全都是靠着距离御前最近,方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扶摇直上九万里。然则汉时郎官愈重,此后两千石高官几乎都出自其中,而唐时三卫及千牛却愈轻,以至于名存实亡。你这东宫侍从,到底是哪一种?”
“而且,你需得知道,这东宫侍从若是从官宦子弟中选,毫无疑问破坏了科举公平。日后官宦子弟未入仕途就已经名达东宫,那些所谓书香门第的清寒之家岂能甘心?更不要说市井和农家之中的英才了!”
朱莹没想到皇帝召张寿过来,竟然真的是要问正事,哪怕这会儿讲学的那位也算是颇有真才实学,讲得确实很不错,她仍然不知不觉分心二用了起来,生怕被皇帝责难张寿。
“皇上说得没错。”对于皇帝这可称得上犀利的问题,张寿的回答非常干脆,“所以,皇上之前说要选十人讲读,轮番入值东宫。而九章堂考选之后,择优侍读,同样是轮值,那么,这侍从可不可以也这么选?若是觉得只选官宦子弟,因而未免不公,何妨从国子监中选?”
“六堂之中率性堂居首,那就在率性堂中考选数人乃至于十数人,然后于东宫侍从半月乃至于一月,共听东宫讲读官讲学。一来,有人一同听讲,三皇子和四皇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也不能倦怠,否则就丢脸丢到宫外去了。二来,这不是一个宣扬他们品行才能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也许如此一来,国子监能够得以重振,世人也未必会把国子监再当成鸡肋。只要皇上出题,择选一强项之人亲自监考把关,派人巡场,又何愁其他人玩弄猫腻?”
“要是怕其他五堂之中也有遗才,那就是给其他五堂一两个名额也无妨。不过若是如此,不想厚此薄彼的话,半山堂中给一二名额也未尝不可,毕竟那些都是官宦子弟。”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下头讲学的那位名儒正说得慷慨激昂,皇帝时不时还得微笑颔首做个仔细倾听的明君样子(就这一点来说,相比当年亲政时连个样子都不肯做的时候,皇帝已经进步挺大了),他这会儿简直能被张寿这轻描淡写的主意给逗得哈哈大笑。
然而,他却不得不承认,在国子监已经烂到这份上的时候,也许这个主意还算可行。
甚至于,就和陆绾另起炉灶为公学,打算教化更多平民百姓的时候,慈庆宫缘何不能这么做?择国子监英才而另外教之,不说给三皇子准备什么班底,至少能让他能够尽可能多地接触到出色人物,于是能明白自己的深浅,这不是很合适吗?
若是有人能够在这轮换入值之中脱颖而出,将来又怎会不能于科场脱颖而出?
想到这里,皇帝就笑吟吟地点点头道:“九章的主意,往往都是剑走偏锋,但细细品来,朕只能说一个字——善!”
眼看朱莹侍立在皇帝身侧,美目流转,顾盼神飞,那蜀锦裙子在灯光之下与她周身珠翠相得益彰,恰是金玉辉耀;眼看张寿一身青袍,淡雅如竹,悠然而立,间或和皇帝谈笑一句,从容自若,不见分毫局促;哪怕无数人早觉得这一对确实天造地设,仍然不禁偷偷打量。
就连三皇子和四皇子此时站在一起,也忍不住频频目视两人。可四皇子转瞬间突然觉得肚子一疼,这下登时面色大变。他倒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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