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往事 一(1/4)

1.

有一个词叫做：小鹿乱撞。可以用来形容男女恋爱时一个人砰砰心跳时的忐忑不安，就好像一只小鹿用它毛茸茸的触角撞着一个人的心脏一样。

有时候是痛的，有时候是痒的。

可是，海海不是那只触动娅娅内心的小鹿，他只是一只举止滑稽到处出丑的长颈鹿，怎么能和爱情扯得上关系？

娅娅一直认为，能和她扯得上爱情这种事情的人，应该是那个书店的老板。

“呵呵，为什么会是他呢？既然是胡扯，扯到谁不可以呢？”她总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又会用另外一种更加匪夷所思的想法为自己开脱。

他叫安晏，他就是这家书店的老板，他的店里有一堆谁都不愿意看的英文书，所以，他的书店门可罗雀。但是，他从来不在乎这些，书架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午后的阳光照进来，屋子里除了他，就剩下在阳光里跳动的尘埃。

书里那些英文句子，只有他能看得懂，或者，还有那些跳动的尘埃，也能看得懂。

还好，娅娅每天都会光顾这里，她每天来的时候，他都会向她点头微笑，他总是微笑，却从来不会轻易开口，娅娅每次想和他说话，但是，店里贴满了“保持安静”的标语，让她都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安晏好像从来没有关注过娅娅，他每天除了对她友好地微笑，似乎再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慢慢地，娅娅对自己和安晏能发生爱情这种事情的想法渐渐地消失了，但是，她还是每天都出现在这家书店里，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习惯而已，没有好坏之分，英文书也好，中文书也罢，安晏冲她微笑也好，不微笑也罢，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依然能在这样枯燥的环境里找到很多乐趣。

比如说，马路对面写字楼里，那盏在晚上9点准时熄灭的灯。

再比如说，那个每天和她一样，等公交车回家的海海。

就在这一天，她来到书店的时候，她依然礼貌地和安晏打过了一个招呼，安晏依然安静地坐在书桌后面冲她微笑，之后仍然是在看他怀中抱着的英文书籍，他正在看一本叫做《a，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情节，然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娅娅吃惊地看着安晏，心想：“原来他笑的时候也有声音啊？”

她稀奇的想法一闪而过，便又习惯性地望向对面写字楼的那扇窗户，可是，今天，那个窗户是黑着的，整个写字楼的窗户都是一片漆黑。

她不禁有了这样的疑问：“咦？那个王海海呢？”她在书架上找书，脑海里却出现了那个愁眉苦脸的王海海，她不由的暗自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今天，她在书店里居然发现了一本中文版的儿童画册，娅娅有些惊奇，这种稀罕物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家奇葩的书店里？一定是他看错了。娅娅抬头望了一眼收银台后面的安晏，他还在读书。她又看了看书架上其他的书籍，更令她意外的是，面前的这一面书架，不知什么时候，都换成了中文的书籍。

她看着手里的画册，书名叫做《长颈鹿不会跳舞》。她想起她在这家书店里第一次看到的书就是这一本。她随意地翻动了几下，觉得这本书好没意思，她还是习惯一边看着英文书，一边翻词典，如果让她突然不翻词典地看书，她会觉得少了什么。

她突然有些失望，她觉得，这家吸引了她三年多的书店，魅力全失。

她在书桌旁坐了一会儿，那本放在书桌上的书她无心去看，她只是将书翻到第一页，眼睛盯着那只在日落时分的非洲草原上吃树叶的长颈鹿吉拉德。

“吉拉德是只长颈鹿，长脖子优美而纤细，可惜膝盖向外弯曲，腿瘦得骨头连着皮。”她默默地读着这段文字，觉得索然无味，这种翻译的句子总是和原本的意思有些异样。她又抬头望了望马路对面那扇黑乎乎的窗子。她又想起了海海，低头看了一眼书里的吉拉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时间刚过了晚上7点，她便走出了那家书店，她看到安晏居然破天荒地抬起头目送了她的离去，她只是回头报以一笑，便推门匆匆离开了。

2.

“你那么早就下班了，却没有和她在一起，难道是你在躲着她？”娅娅没有向海海解释自己为什么那么早回家，却反过来问海海。

“我没有在躲着她，其实我是想找她的。”海海说。

“很想吗？”娅娅又问。

“这......”他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才肯定地说：“我的确很想去找她。”

“可是，她昏迷的时候，你没有在她身边，如果你在的话，她也许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娅娅说完，海海点了点头，又底下了头，喃喃地说道：”是啊，我那么想见她，却没有出现在她身边。”他竭力掩饰着脸上的悲伤和忧郁。

“每个人都有令他害怕的东西，既然不是为了躲避她，那又是在躲避什么呢？哦，我知道了，你在躲避现实，好多人都在躲避的东西，世上不止你一个。”她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急忙拉了一大帮人为他开解。

“现实？呵呵。”海海淡淡地笑着，他摇了摇头，又说：“现实有什么好躲的？我走在哪里，就把现实带到哪里，我躲不了。我可以面对现实。再糟糕都可以面对。”

“对不起，今天早上我说错了话。”她突然说道。

海海并不记得娅娅说错了什么，他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