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往事 一(2/4)

“其实，我的感觉有时候也没有那么准，我今天说彦歆喜欢你，我错了，她的确是喜欢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海海愣了愣，低声说道：“我知道。”其实，不用娅娅告诉他，他再清楚不过，但是，当这种现实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心疼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不过，已经足够了，这一下就可以让他疼得刻骨铭心。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娅娅像是在问海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海海想到了江奕。

“我也知道。”娅娅说。

“你知道？”海海不相信地摇头说道：“你能说出他的名字？”

“不，我能通过彦歆身上的气质，看出那个和他相处的男人的气质，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给了她现在的气质，那个人应该是一个优雅的男人，也是一个处事平和波澜不惊的男人，彦歆和他长时间地相处，耳濡目染，慢慢地，她也有了这样的气质。我说的对吗？”

“也许是吧，我没有你那么了解他，我只知道他叫江奕，他还是我们大学的学长，他是02级计算机的高材生，我不过是工商系的无名之辈。”海海嘲笑着自己。

“我不但了解他，我还了解你，你喜欢彦歆。”娅娅的话一出口，她马上后悔了，她不愿再看到海海脸上的难过，她只是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吊灯发出一抹橘红色的光，照在海海那张无比沮丧的脸上，她又想起非洲草原上，那只孤单的长颈鹿。

海海也望着那顶吊灯，他和她看着同一盏吊灯。

他说：“过去是吧？”

“现在呢？”

“不知道。”

“现在，你一样喜欢她，是不是？”

“有吗？”

“你得问你自己，但是，我觉得有，因为，你是个没有现在没有将来，只有过去的人，你活在自己的记忆里，你对往事念念不忘，你说你不害怕现实，你敢面对自己的现实，但是，现实是有很多很多问题的，你有没有真正地想过？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过去和现在，解决过去和现在的所有问题。”

“王海海，你敢面对你的过去吗？”娅娅说。

海海被娅娅的一番话彻底说动了，那心底的一潭死水沉寂了十几年，今天，突然掀起了波浪，十年前的往事，从记忆的深潭里涌了上来。

“好多年的旧事了，我都快忘记了。”

“快忘记不等于忘记，我想听。”她咬了一口蛋糕，不再说话，她在等他说话，等他说那些好多年的旧事。

海海喝了一口咖啡，被子里的咖啡已经冰凉，他感觉到咖啡很苦，这时才发现，他忘记将糖包放到咖啡里，他只喝到了咖啡的苦，却没有品尝到糖的甜。这两种东西，只有放在一起，才能调配出合适自己的味道，但是，海海不懂。

他说：“我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是几岁了，我只记得那时候我刚上中学......”

3.

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他和彦歆就在一个班。

那个时候，他是班里最瘦弱的男生，骨瘦如柴的身子，长长的脖子，顶着一个大脑袋，他力气最小，甚至比一些女生的力气都小，同班的孩子欺负他，其他班的孩子也欺负他。

那个时候，彦歆在所有女生里是最丑的，黄黄的头发，矮矮的个子，脸上带着雀斑。同班的孩子都嘲笑她。其他班的孩子也嘲笑她。

只有彦歆不会欺负海海，因为只有海海不会嘲笑彦歆。他们从小就是同病相怜的一对，他们一起抵御着别人的嘲笑和欺负，他们相互开导对方，他们一起度过了初中，一起进入高中，一起长大，一起懂事，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他和她都是会长大的，海海长高了，但是还是那么瘦，脖子还是那么长，同学们不再欺负他，他在那时候就有了这样一个外号：长颈鹿。

彦歆也长高了，她不但长高了，也开始变漂亮了，高中的时候，嘲笑她的人突然没有了，连彦歆自己都不知道，她正向着全高中第一美女的趋势发展，而且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这就是女大十八变，这就是丑小鸭变天鹅的最好例子。

有一天，她突然知道，她变了，那是在她收到别人向他表白的情书的时候。

她带着好奇读完了那一封情书，她感到意外，意外的不是那封情书多么感人，也不是多么肉麻，她都不知道是谁写给她的，她意外的是，怎么会有人给她写情书。她一脸迷茫的神色，问一旁的海海：“怎么会有人给我写情书呢？”

那时候的海海，看着彦歆因为害羞而变得通红的脸颊，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他也脸红了，只是说：“很正常啊！你这么漂亮。”

这是海海第一次说她漂亮，也是唯一的一次。

第二天，彦歆穿了一条碎花长裙，她以前从来不敢穿裙子，她长得丑嘛！她只能穿那些松松垮垮的蓝布的校服，怎么能和这样漂亮的裙子搭配呢？她只有在家里的时候，那也是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偷偷地穿。

这一天，她引来学校所有人的目光，连海海都看得傻了，班里更是沸腾了，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学霸，还是学渣，他们都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变得目瞪口呆，在她从教室走过的一瞬间，背后都是一片议论纷纷。

“天哪，我们的丑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