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回(1/3)

明明不过是一团雾障，眼前却辽阔开来。薄烟萦绕隐约可见花草茂盛，别是一般精致风景。薄雾掠过，渐生困乏。犹如置身梦境，每每触碰到周身的东西都穿透了过去，只觉柔软轻透，连带着整个人都柔软迟缓了起来。

刘宝生看着自己无法正常快速抬起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被……这……雾……障……影……响……了……”了无玉试着纵身跳起，却也如没了体重般飘于半空中慢慢落下。

刘宝生看着四下略觉熟悉的景致:“这……里……怎……么……有……些……像……是……凤……山……？难……道……我……们……在……东……月……梦……里……？”

走在前头的了无玉步子轻缓，手持长剑摆好随时招护的架势:“大……家……跟……在……我……身……后……小……心……行……事……”

“白……面……书……生……怎……么……不……在……了……？！”觉得身后无人气息的刘宝生回头看去，竟当真发现印广虚不知何时消失了。他回过头来发现前面两人转头来看便指了指:“刚……才……还……在……”

“莫……要……惊……慌……我……们……先……寻……如……何……出……去……”了无玉带着二人试探着迟缓朝前走，他试了试轻功而行却依然无法摆脱这延缓的状态。

这雾障之中本无任何一物不过是迷惑心智探查根底和资质而已，建宗以来从未听说过出现如此异变。了无玉心无底气，不知这雾障究竟因何如此便不知会遇上什么险境。

刘宝生突然瞥见草丛之中有异动，他狂蹬着双腿两手朝前乱抓想寻求庇护，可挣扎半天却也没往前多少，若不是恰巧秋双伶回头只怕他就被那东西扑了去。

那无肢体的圆糯东西周身并未覆盖毛发，光秃秃犹如新生婴孩般翻着粉色的皮肤却像年迈之人起了许多褶皱，看上去着实丑陋。它在地上蹦弹几下便窜进草丛不见踪影。

刘宝生大舒口气:“这……什……么……东……西……行……动……这……么……快……”

“大……家……小……心……”那种东西了无玉也从未见过，这雾障之中只怕还有更多他所不知的东西。

不知何时走散的印广虚只身一人朝山顶走去，箧衍留在海岸边上倒是减轻了些许他的负担，若是他没记错这里乃幻化出来的凤山。薄雾缭绕使得他不确定是否会突生危险便步步当心，若不是为了找寻那小妮子，他也不会以身犯险。

可如今他却与其余三人走散，这难免让他多了几分警惕。

身后草丛忽然有动静，他立刻转过身去正盘算着若是窜出来什么东西该如何躲避，却见一只野兔蹦了出来。

“别跑别跑我不吃你就是了。”她往前一扑，便抓住了野兔。

雾缭胧胧，不见细女；羞风扭捏，拂林而去；茜云冉冉，搅染暮夕；谁家春花，俯耳悄絮。

印广虚看着面前抱着兔子的小女娃子忘记了体统不体统，只觉眨眼间雾便散开，光斑树影倒在芳草间浮动，叶声沙沙如人低语，眼前心底全都轰然明亮。

这小女娃子扬着稚嫩的脸:“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印广虚羞红了脸，不禁别开不去看她:“谁、谁让—你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不想看也唯有看了。”

“那你为何不把眼睛闭起来，这样你就看不见我了呀。”

“那你又为何不把眼睛闭起来，这样你就不知道我在看你了。”

小女娃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似有道便闭起眼睛，趁着这空当她怀中的兔子扑蹬两下挣脱开逃了去:“啊兔子你去哪儿！”

只见那兔子飞快窜入了草丛。

印广虚本以为她会吵着要他赔兔子便也做好了去抓的准备，看了看兔子逃跑的方向估摸出了大致范围。

可那小女娃子却也没有要去抓回来的意思，反倒走过来牵起印广虚的手:“兔子跑了，那你跟我回家吧。”

“你兔子跑了为何要拉我回家。”他嘴里这般叨念佯装了几分不愿却还是被牵着往前走。

“你跟我走就是了。”

小女娃子拉着他一路朝上，他四下看了看，虽与他之前所到的凤山相比荒秃许多，却也可见山顶的梨树，独独的一棵白了枝头。

“娘～”小女娃子拉着他跑起来。

梨树下有座茅屋，屋前梨花满地倒也是别有番滋味。茅屋中走出来的素衣少女白发披散未做发髻，恍然间像是那梨花开出的仙子。

印广虚看了看拉着自己朝前走的小女娃子，果然就是东月了。

“兔子呢？”白发少女兀自坐于树下，问道。

小女娃子放开印广虚的手跑到他身后吃力地推着他的腰往前走:“在这里。”

印广虚无奈叹口气扭回头说道:“你是怕兔子跑了无法交代所以带我回来冒充想要蒙混过关么？”

白发少女看着印广虚久久未语，这反倒使得印广虚有些浑身不自在:“这里是何地？”

“凤山。”白发少女一字一句说道:“前不久你不是同山下那小子才来过。”

印广虚有些诧异，却不露于表:“前不久我确实去过凤山，可凤山并非如此景致，这里应是有大片梨树林才是。”

“这是七百年前的凤山。”白发少女冲小女娃子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那小女娃子便放开扣住印广虚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