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回 悔当初志得意满 受惊吓狼精现世(2/3)
给偷出来了,可你说说,这临了临了,这人却栽在他自个儿手里头。而且说穿了,还是为了舍命救他。
你说说,这天老爷,何其滑稽?
阿克敦心里也跟着别扭,堵堵的,憋的慌,可他再怎么着也不能再看着主子这么没头没脑的找下去了,于是他给精卫递了递眼神儿,又戳戳自个儿的眼珠子。
精卫脑子反应慢,又是几天不曾休息,这挤眉弄眼的让他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于是他赶紧接着刚才的话茬儿说着:“是啊,爷儿,你就是不信那鬼神之说,也得信那猴子啊,连你那一箭都错扎在别人眼珠子里头了,可见天没打算收她,她那八字儿硬着呢!”
“就是。”阿克敦赶紧把话接了过来,“保不齐咱们跟这儿天天搜来搜去的,她早就给人救了呐!”
延珏不语。
于得水又赶紧道:“是啊,爷儿,您说您这不眠不休的这么个找法儿,不是遭经身子吗,这要是女主子回来了,一心疼,定是要好骂咱一顿的。”
延珏依然不语。
不是惆怅,也不是绝望,而是无能为力和……后悔。
这两个字眼对延珏来说,无疑是相当陌生的。
他自小无法无天,性情乖张,没少得罪人,也没少遭罚,可恁是捅了多大的篓子,他通通不会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别人死不死与他无关,怎么折腾,他也还是他延珏,他乐呵他自个儿的,爽他自个儿的,反正做都做了,后悔有个屁用?
就算之前着了白克敬的道差点儿丢了命,他也不曾后悔过。
可这一次,当他的心像被狠狠扯碎又勉强黏在一起后,那种感觉很陌生,但他知道,他后悔了。
他后悔让人放箭。
后悔带她去了那团练衙门。
更后悔自作聪明的丢下她跟那白克敬走了,他以为是留她一条生路,却忘了那烈货根本不可能不管她,独自苟且。
他甚至开始后悔,千般算计把她从京城偷出来,如果那天他没有去截那辆马车,她现在该是在某处吃着东西晒太阳,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生死不明,全无音讯。
他知道他们几个窜着说吉祥话儿哄着他,怕他心里难受,怕他自责,怕他崩溃。
呵……他道是想了,如果他延珏真能这德行,最起码还能来个借酒消愁,醉生梦死,忘却一切。
可偏生他是个凉性儿,凉性儿的人,永远热不起来,他不懂的大喜过旺,也不明白大悲凄怆,更不会寻死觅活,他永远清楚的明白自己心里想什么。
也许,这才是最可悲的。
“留些人在这儿轮流职守,盯着点儿。”延珏突然开口道,直让另几个人惊了一跳,爷儿这话的意思是……
“愣什么?走啊。”
……
拒是最了解的阿克敦,也再瞧不出延珏在想什么了,不是不正常,而是太正常。
就在他们回去的这天,几人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顿饭又疲乏不已的休息了几个时辰后,延珏叫来了谷子,彼时的谷子早已眼睛肿如鹌鹑蛋,可在延珏万般冷静的询问下,她还是一点点回忆起了林聪儿对酗儿说起过的那些密语及山中义军藏身之处。
当晚,延珏招来了白克敬,以及他的一行随军参赞,几人拿着地图相商一夜。
翌日清晨,延珏披上甲胄,擦亮利刃,打开城门,与白克敬所帅部众,兵分两路,围攻残余教匪。
据探子送还给保酆帝的密奏记载:大将军睿智,巧计断匪军后路,又亲自率军出征,勇武过人,率众日取匪军首级三千,壮我大清军威。
保酆帝批红:!
……
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升。
钟南山清晨之美,宛若集成天地之精气的仙境。
酗儿在一阵花香中苏醒,她的眼皮很沉,就像是给缝上了一般,她须要万般用力的挣开那其中的线,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让清晨的日光挤进了眼睛。
这……什么地方?
听着溪流叮咚敲击着石头,酗儿眨眨眼避开了对她而言刺眼的日光,她缓缓转着脑袋,看向别处。
漫山遍野的衅花,像是大笔一挥画上去的,齐整,繁密,大片大片的穿插在绿草之间,绵延在她所能见之处,在向上看去,那不高不矮的树上结着红红的果子,灿灿的像是玛瑙一般,美的那么不真实。
酗儿不知用了多大的劲儿,才将全身翻了过来,她四肢无力,呈‘大’字的摊在地上,她累的大口喘息,然——
适应了光线的她,抬眼望去,只见那天上绕着层层浓雾,那诺大的日头瞧着,像是个咸蛋黄儿般,此景,何其的美?
这是仙境么?
她是死了么?
酗儿拼命回忆这之前的种种,然却头晕目眩,想来想去都是些模糊的片段,那些个振的耳朵都要聋掉的‘杀’字还仿佛响在耳边,她闭上眼,眼前一片血红,她睁开眼,深深的喘了口气。
她想:孟婆子的汤看来不管用了,之前种种她还记得,那厮没事儿了。
嗨,死就死了吧,想她石猴子一辈子也够本儿了,杀了那么多人,死后还能待在这仙境,也算阴差瞎了眼了。
溪水叮咚,花香阵阵。
迷迷糊糊的,酗儿又睡了过去。
……
酗儿是被脸上的搔痒再度弄醒的。
梦里的她正在被延珏按在塌上咯吱,恁是她笑的要岔气儿了,那缺德的祖宗也不肯松手。
“你大爷的……”粗嘎的梦呓把酗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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