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回 佛曰缠绵不可舍 月老玩笑毁一生(2/7)
理,僧格岱钦不好推拒,于是说了声:“那岱钦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当然,果新这块肉,夹的十分有意义,他是念着,季娇是他的宝贝,将来若入了他僧格岱钦的门,望他能好好待她。
老狐狸也是人,哪管奸猾,哪管不择手段,也总是有柔软的一块儿,果齐逊看清了自个儿阿玛的意图,便顺嘴接了下去,哈哈笑道:“既然如今在座都不是外人,大过年的,咱们就关起门来说说自家的事儿吧。”
“僧王,今儿过府,可瞧见我们四丫头了?”当然,虽满人远比汉人奔放,可如今这日子,两位王爷在此,未经传唤,几个丫头是不曾露面的。
僧格岱钦抿了口茶,干笑了两声道:“还不曾。”
“瞧瞧,我还以为是瞧见我们娇艳的四丫头,心头起了火儿,这才频频晃神呢!”果齐逊笑笑,作为果家最实惠以及没脑子的老三,他并不知道他那‘假女儿’同这僧王的一二。
可他不知道,别人却心里都是清楚的,僧格岱钦尴尬的低头笑笑,余光却情不自禁的瞥向了从未瞧过他一眼的石猴子。
这时,久未曾言语的延珏忽然端着酒杯说了话:“岱钦,本王敬你一杯。”延珏直呼了他的名字,拒如今他是郡王,他为亲王,可这没毛病,再怎么说,他姓的是艾新觉罗,这是至高的尊贵。
僧格岱钦端起了茶杯,看着那小他十岁的男人,似笑非笑却明显带着警告的眼。
延珏笑着,话中有话的说:“别说本王没提醒你,这四丫头可是咱们果老最宝贝的孙女儿,若是受了冷落,别说是果老,就是本王这做姐夫的,也定是要讨个说法儿的。”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那笑中各有心思。
僧格岱钦回了句,“岂敢。”瞄了眼依旧不曾抬头的石猴子,仰头干了一整杯茶。
接着,就在众人颇觉尴尬时,延珏话题一转,又端杯向果新敬去,他噙着笑,慢条斯理的道:“借着岱钦这杯喜酒,本王也替中堂大人讨个双喜临门的彩头可好?”
“王爷客气,只说便是。”果新微低着头,极是恭敬,他是惧怕延珏的,这个年轻人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更何况,如今那正大光明匾额后头……
此时,酗儿也抬了头,有些诧异这厮的突然,正想着他要说嘛,却听延珏道:“本王的兄弟察哈尔家的精卫,久听内子念叨大姐温良恭俭,晓礼明义,故此,倾慕已久,本王想着,莫不如成全他,做这一次媒,也刚好给中堂大人,讨个双喜进门的彩头,不知中堂大人,意下如何?”
果新笑笑,笑的喜难自控,他站起身,拿起酒壶,给延珏边添了酒边道:“王爷简直说笑了,老舍那大丫头……得此佳婿直是解了老家伙我最大的一块心病,来,来,七爷,老舍敬您三杯!”
过后,众人一派附和,人人面上皆是喜气,唯二人,蹙眉不解。
酗儿同延珏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时二人眼中皆为疑问。
想如今他延珏的身份,该避讳才是,怎如此顺风顺水的满堂彩?
……
夜来雪压云门,冻的乌龟成鳖。
对酗儿来说,果府的夜晚,十分难熬,当然,这并非是因‘不详’祖制不能与延珏同房共枕,更为难熬的是,酗儿的矫情的粉墨在这一天当中消耗的殆尽,到了夜里,只剩下对这仇人之地蚀骨附蛆的恶心。
“这大冷天的,还下着雪,你干什么去啊?”谷子焦急的声音尾随在猴子背后数十步远。
酗儿没回头,只烦闷的嚷了声:“谁都别他妈跟着我!”然后背着手,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今夜的雪,比白日要大上许多,放眼望去,亭台,楼阁,假山,都遮着一层白被,在月光*的照射下,都泛着一层亮眼的银光。
清白。
酗儿看着一切,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无比清晰的字。
她抬起手,接了几片雪,那凉凉的触感经由手心激的她一个激灵,猛然间,她忽的自嘲的干笑起来。
瞧瞧,石猴子,你过的太幸福了,幸福的几乎快忘了,那所有惨痛的过往,幸福的就要忘了,那等着你亲手诛杀的仇人,幸福的几乎快忘了,你根本没资格这么幸福。
酗儿就这么站着,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若不是眉间不经重的雪砸到了嘴边,她许是会同这雪夜混做一团。
罢了,酗儿斗筛子似的蹦蹦,溅掉了全身的雪,彼时她自己瞧着自己的影子低咒一声:“傻逼。”
当然,随后,她又变回了那个不着调的死猴子,矫情对她来说,适度就成,过多就作呕了。
再说了,就算她苏东坡附体跟这儿吟诗三百首,她家那冤情,也不见得清白,故此——
酗儿裹了裹随手抓过有些单薄的棉氅,低声‘哈’‘哈’的喝了两声,权当补充阳气用来御寒,借着也不瞅月亮,便连蹦带窜的返回了院子。
不幸的是,她貌似迷路了。
当她迈进一个院子,脑子里,眼睛里已经通通画满了对火炭,火炕的向往时,她却瞧见了莫名其妙的物事。
却见院子中间的槐树下,一个男子赤膊露背拿着刀在雪中挥来耍去,那身形,健硕,那刀法,凌厉,就这刀法,按做平常,她定是要抬手鼓掌,叫声好,顺便再像集市瞧热闹似的给丢两个铜板!
可如今……她只想说……
哪儿来的傻老爷们儿,大雪天的跟这儿光膀子耍大刀?
丫脑子有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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