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午膳(2/2)

午膳时，毓敏和淑太皇太妃刚入座，门口就有人闻着饭香，扯起嗓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肚子正饿了呢。”毓敏一抬头，正好对上燕王如炬的双目，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怕我做甚？难道做了对不起本王的事？”燕王挑了下眼皮，看着她说道。毓敏一下子呼吸急促，窘迫地立到了淑太皇太妃身边。

“别胡说。毓敏现在可是娘娘。”淑太皇太妃对着燕王说道。

“是哦。本王这就给娘娘道喜。”燕王说着，煞有介事地对毓敏作了个揖。毓敏却心慌得不知所措，礼数全忘，直咬紧嘴唇看着他。燕王窃笑一声，一甩衣袖，坐上饭桌就令人盛饭。

“不合规矩。”淑太皇太妃急忙制止，毓敏现在是皇上的妃嫔，岂能和皇上之外的男人一起用膳？若是风言风语传出去，可是要坏事。

“甚规矩？我来母亲这吃个饭难道还得请旨不成？韵嫔也算是这宫里出去的人，又不是外人。谁要胡说，就割他舌头。”燕王振振有词，见毓敏还杵着，便又对她笑道，“本王只是来吃饭，又不是吃人。”说着，朝她椅子努了努。毓敏看了看淑太皇太妃，见她也不再阻止，只好坐了回去。

席间，淑太皇太妃问燕王道：“昨天朝贺之日刚过，今日你又进宫来，所为何事？”

燕王得了话题，就又滔滔不绝起来。他说长江上游的冰川积雪一到夏天就融化，大水是滚滚而来。荆江大堤两百多里长，已经十多处决堤塌方。而早年开垦的堤下沙砾埦田，水渠也很多堵塞不畅。朝廷若不重视，大堤一旦崩溃，那河下的百姓可就得遭大殃。

“这么点小事，也要你亲自进宫？”淑太皇太妃听了，不以为然。

“那可不？本王上了几次奏章，皇上都没反应，只得屈身走这一趟。”燕王笑道。他心里很清楚他越主张的事情，允炆就越反对。这修堤之事，允炆若是应了，那就是听了他的话。若是不应，就是置黎明苍生而不顾。燕王夹了条油炸的小鱼，就像看着允炆两面煎熬，左右都扭曲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笑，一口咬了下去。

毓敏闷声不吭地扒着饭，听着燕王的夸夸其谈，心里直骂他奸诈阴险，不由得又有些担忧允炆。

燕王却夹了个蛋饺送到她碗里：“韵嫔别只顾着吃饭，多吃点菜。菜比饭有营养，将来生的孩儿才聪明活泼，强壮有力。”

这蛋饺是鸡蛋做的皮子，里面裹了豆腐香菇的馅，毓敏之前多吃了两个，的确喜欢，却没想到又被燕王看穿了去。这会，她就放下筷子，直说自己饱了，一口也不想再吃。

用罢膳，毓敏略坐了坐，心里想着要躲开燕王，见淑太皇太妃起了睡意，便赶忙起身告退了出来。可刚走出大门几步，燕王却又追了上来，走她旁边说道：“小妮子，你带着我的孩儿跟了朱允炆，是个甚意思？”

“胡说。”毓敏大惊，没料到燕王说话这般肆无忌惮，急忙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人。瑞姑姑和马三保正并排走在他们一丈开外，应该听不见前面的对话。毓敏这才偷偷叹下口气，“王爷请自重，这里是紫禁城，不是燕王行馆。”

燕王鼻子里哼笑着，更靠近她一点，问道：“朱允炆比本王强么？”

毓敏脸上立即臊热起来，甩开他就往前走去。

燕王却又紧跟着上来：“小妮子，朱允炆可没有本王的胸怀。你势必处处提防，别让他瞧见了你的真心。”

毓敏不理他，脚下疾走，眼见分岔口，急忙往毓秀园拐了过去。

燕王站定脚，看着她落魄匆色的背影，心头不由得一紧。那些因毓敏而生起的足以杀人的恼怒，瞬间都化成了怜悯，更教他怀疑起自己当初送毓敏进宫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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