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迷不我知时穷现(1/2)

“什么，你说这一切都是个幻境？”赵天珺和明星下意识地惊呼，继而同时嫌弃地瞥了对方一眼，向旁边各自挪了挪。赵天珺挑起一边眉毛，抱臂看着封南绎：“这么大一片林子，一根草、一片叶子，难道全都是假的？”

“不错。”封南绎环顾四周，“这座森林所长草木虽然也高大粗壮但和我们前路所见已不是一种，一山之内又怎会经数座高峰之后又突遇平地。最重要的......”

封南绎看向明小雁，“你我都觉得进山时日已过良久，但天色却依然晦明不变，仿佛时间从没有流逝一般。”

明小雁眸色一亮，似乎有所领悟，但随即提出疑惑，“可我刚才吸出来的毒血都是真的，那蛇的毒性也一定是真的。这……难道也能作假吗？”

赵天珺回忆起方才被咬的痛苦，顿时又白了一张脸：“本太子的命差点交代在这畜生手上，现在还晕晕乎乎，我可看不出来其中有假。”

明星轻嗤，“你小子别打肿脸充胖子，随便说个幻境忽悠人。”

“信与不信，走走便知，既然一切皆有意欲人为，破绽只会越找越多。”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问你，现在我们该往哪走？”

封南绎听罢，环顾四周，眉间轻蹙，旋踵开去。

明星指着封南绎后背对明小雁幸灾乐祸说道，“看见没有，牛皮吹不下去了。”

封南绎在前边不知听没听见，只顾看看天，看看地。却突然脚步加快，向一个方向走去，锋利的长剑斩开身前的树枝与草丛开出一条道路。

身后众人不解，却不自觉跟上脚步，赵天珺嘴里仍不肯善罢，“长安台又是毒蛇，又是山洞，到底在图什么......咦？”

不止是他，众人脚下齐齐一顿，或多或少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上一刻还在密林中穿梭，转过一个弯，眼前竟是豁然开朗。林子的边缘延伸出一片巨大的石头平台，石上隐隐露出法阵的纹路，大概是因为年岁久了，经历风吹雨淋，纹路早已模糊破碎，凹凸不平；平台四周散落着碎石堆，像是某处古老的废墟。

“封公子是如何得知此处？”明小雁从眼前景象中回神，问封南绎

“我猜的。”

“猜的？”

“我们进山之时仙台师兄有语，日落之前需找到出口，但进山至此，日月不分，晦明不变，我想，这日落也许是给我们的提示。”封南绎环顾四周，“虽然我们身处幻境，但这座密林大体遵循万象规律，万物生长趋光向阳，故枝叶茂密一侧当属日出东方，而疏漏稀少之处当是日落所在，于是就向这日落一方走来。”

“日落之时......日落之方......”明小雁喃喃，“那这么说！眼前这座方台就是出口？”

“我想，定与出口有不小的关系。”

明星耳听他们所言，弯弯绕绕只消化了“出口”两字，他早已不耐林子里单调枯燥，大步走向平台中间。

“小心些！”封南绎皱了皱眉，迅速地提剑跟上去。

“没什么吧，我倒觉得这儿才像个正经的——”明星话还没说完，封南绎已倏地变了脸色：“你们别过来！”

“怎么？”这句提醒为时已晚，赵天珺和明小雁已一前一后走了上来。封南绎于剑锋上凝起一道剑气，向外劈出，剑气如流风一般射向平台边缘，却像是猛地撞上了什么东西，瞬间向四周弹开来，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里。

“这里……有结界？……”赵天珺满脸绝望，写着“又来？！”两个大字。

正惊疑不定地四下打量，突然，众人脚下的平台发出轰然巨响，剧烈地震颤起来。明星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叫着打了个滚，靠在了一堆碎石上。余下三人也各自勉力稳住身形，视线猛烈地上下摇动，只见平台边缘泛起阵阵绿色的光芒，密林迅速地隐去，喀拉拉一连串轰鸣过后，平台竟四分五裂！

烟尘散去，刚才所站的平地已经变成几个高低悬浮在半空的石台，几人被分隔到了不同的石台上。台下是虬结的树根与缠藤，仍有稀稀落落的尘沙坠向下坠落。浅淡的灰色云雾缭绕在结界四周，头顶遥不可及之处，是依旧灰蒙蒙的日头。

“哥！”明小雁趴在石台上，焦急地张望着，“大家都没事吧？”

另一边，赵天珺惊魂未定，还不忘顺手掸掸袖子、理理袍服，正要扶正发冠，上方空中蓦然爆发出一阵桀桀怪笑，吓得他手一抖，发冠刮住头发，疼得呲牙咧嘴。

封南绎心头一震，猛地按剑抬眸。怪笑声愈来愈大，环绕在虚空之中，似是有一只看不到的幽灵，忽远忽近地飘行在各个石台之间。

股股黑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渐渐在高空中凝聚。封南绎咬了咬牙，一动不动地按着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赵天珺厉喝：“什么东西！在本太子面前装神弄鬼！”尾音却发着颤。

那黑气已凝成一个实体，是个高大的黑袍人，动作之间黑气聚散起落，看不清面容。可他手上还提着个几近昏迷的白衣童子，众人再熟悉不过！

“！！”封南绎睁大了眼。明星已失声叫道：“未几师兄？！”

“哈哈哈哈哈，师兄？”黑袍人又嘶声怪笑起来，嗓音粗嘎难听，如砂砾磨石，“他已经没命当你们的师兄了！”

“你要干什么？！”封南绎的剑弹出一寸，映出雪亮的光。

“咳、咳咳咳……”未几忽然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