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魂魄甫定犯长虫(1/2)
又是密林,封南绎没想到爬过几仞高的山壁后竟又入一片密林。更没想到的是能与眼前人共坐一处。
此人面相鼻阔唇方,中间嵌着一颗黑痣,正脸色不屑,仰头喝水,嘬着手中竹筒,喉头发出咕咕响声。
“哼,没想到我发尽元绫之力,没砸成出路,反倒逮住了两个大冤家,你说我们冤不冤!?”明星一擦下巴水渍,转手将竹水壶递给身侧的明小雁,但头也不回,死死盯着封南绎与赵天珺。
明小雁擦了擦壶口,转手递给封南绎,南绎颔首接过以示感谢,默默饮下。
而后,水壶轮至赵天珺手中,赵天珺本嫌弃竹筒已轮过三匝,但想起自己早上喝了芸娘一杯清茶后就滴水未进。一路爬山越洞,腹中饥饿还可忍受,饿过了也就无甚烦恼,但心中的渴意却掩盖不下,于是摇摇头抛却杂念,仰头一口饮尽。许是竹筒里灌着山中清泉,赵天珺深觉一线入喉,齿下回甘。
明星见他这番作态,挖苦道,“你们东原国的人真爱穷讲究,若心里嫌弃,就别喝我们的水!”
赵天珺听罢,不甘示弱,“不过是喝你一口水而已,斤斤计较!你放心,等我顺利上山,定取出你不得见的珍宝奉还给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以为我们滇越就没有宝贝吗?!”
“不敢不敢,只不过以东原国的财力,三国之中要称第二,还真没人敢认第一。”
“你......”
“够了!”明小雁和封南绎同时出声,喝住这场争吵。
沉默片刻后,明小雁怯声问道,“二位如何会在那堵石墙后面?又怎知石墙之后并无出路?”
封赵两人见她不似明星,好声好气地问话,于是也和和气气,将始末说出。
封南绎适才特别留意了坍塌一地的碎石,石块果不过薄薄一层,但惊奇的是,石块的截断处是好大一空洞。他想起整座山岩都是气孔密布的玄武石,而这座石墙又恰好内里中空,两相加之,成就了一面实打实的透风墙,因此才能引得他两人走到近前。
听罢,明小雁说道:“我们进山之后也遇见了山崩,不留意间两根粗藤就把我同明星卷入这座山林来。”说这话时,她柳眉细皱,不停摩挲着手中水壶,似仍有余悸。
“粗藤!”封南绎想起夏如瑾同赵天琼的遭遇,“你们在这林中可曾见过别人?”
“这林子又闷又热,连普通活物的动静都少有,哪还有什么人影?”明星不耐烦地接口。
“又闷又热,这岂不正是我们进山时的那片森林?”赵天珺站起身走了出去,打量周围高大的树木,枝干粗壮,少说也需两人合抱,枝条缠连,遮住一片天空。“怎会爬了半座山墙,又回到了原地?”
“我们在这座林里绕了恐怕有一日,中间体力难支休息了一阵,醒来却发现道路似乎改变了,结果兜兜转转半天,还是回到了这个石墙前。”明小雁看了眼碎落一地的山石,和黑黢黢的洞口又改口道,“这...这个,石洞前。”
“而后呢,我们听见山石后面有动静,疑心这是座空心的山洞,也许打通之后就能找到出口,谁知道,碰上你们俩呆鹅。”明星斜睨着眼说道。
“你说谁呆鹅呢?”赵天珺不知何时踱到远处,但此话没逃过他的耳朵,于是远远喊道。“虽然长安台定了规矩,各国方士来往不分尊卑,但本太子有朝一日定.......”
话还没说完,只听“啊!”一声呼喊,明明眨眼前还好端端站着的赵天珺,此刻一屁股跌坐在乱草地上,不停挥舞手臂,“有......有蛇!”
在座众人一惊都站了起来。当然,心中有几分是好奇赵天珺的伤情,更多的,还是害怕自己脚下这堆滥草从中突然钻出个什么来。
封南绎走至跟前,看见他手腕上正吸着一直红银相间的小蛇,约有两指粗细,毒牙深深嵌入赵天珺的手背,身尾一体,将整个手臂越缠越紧。
封南绎正欲上手,赵天珺大喊,“你要做什么?”
封南绎不答,只说,“忍着点”。他大致量出蛇的七寸,三指一揸,将蛇头捏死,狠命拔了出来。蛇口咬劲儿大,牙嵌得很深,拔出的一瞬带出道血流,以及,赵天珺的嚎叫。
封南绎没管耳边杀猪般的惨呼,奋力一扔将蛇砸向粗壮的树干,但银红的身影刚触上粗皱的老树皮,撞击的声响还未听得真切,那红色的身影化作一团烟散了去。
封南绎吃了一惊,睁大双眼,不知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那条小蛇钻进树下一片草叶繁杂当中。转头看向赵天珺,他却只是呼号手背的伤口,并不顾及其他。
这时,明小雁缓慢移了过来,颤颤巍巍问,“蛇...蛇赶跑了吗?”
“应当逃走了。”封南绎又看了眼抛蛇的方向,起身答道。
“跑了?那它岂不是还会回来!”过分的担忧使明小雁精致的小脸皱在一处。
“我记得书上说,滇越国人善使虫蛇,明姑娘你怎么......如此露怯”封南绎斟酌了一下措辞。
“我,我........”
“喂,你们倒是关照关照我啊!”赵天珺突从地上立起,伸手一撩衣袖,他的手背上两处暗红色的圆洞整齐排列,那是蛇的毒牙公然留下的痕迹,令人惊心的是,赵天珺从血口自小臂竟有一条紫色的暗纹,末端的枝节处仍在缓缓延伸。
“你中毒了!”明小雁惊呼。
“我也知道我中毒了!可眼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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