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2/2)
场抢亲案。他算好了所有,却没有算出,她会是那个被打晕的媒婆。她原来叫辛大露啊,怎么会叫这个奇怪的名呢?
“嗦—”一声琴响,伯颜的手肘,不知不觉扫到了丝弦,旋即发出颤音,绵长而凄厉。伯颜再次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四周,暗得像晚上了。这屋子背阳,天只要一阴,就会变得黑黢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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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三,是三娘煞,媒婆不宜出门。可是辛大露还得硬着头皮去陈府,她要委婉地告诉陈参知,砸得一塌糊涂的“相娘子”,二次重来,要推到明年了。
人至门前,禀明了来意,管家却是满脸愁容,叹了一口气,嗓音也压得低:“媒妈妈,你半个月后再来吧。”
“好,好。”公事繁忙,她来来回回,早就跑习惯了:“那……等大人哪日在家了,小的再来禀告。”
“大人,这几天都在家。”管家又叹了口气,头也垂了下来:“这半个月,大人和几位公子,都在府内……”
“那……是为何?”管家为人和善,她还壮起胆子敢问一问。
“哎,媒妈妈你有所不知,再过四日,就是夫人的忌日了。自打她去后,大人情深意重,不仅没有续弦再娶,而且年年夫人忌日,都要做足前后数十天的道场。”管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满的钦佩和敬重。
辛大露沉下心来仔细听了,似有钹铙阵阵,到真在做全堂水陆道场。陈参知,到真是难得的重情重义。
管家也同她一道静心听着,幽幽又惋叹道:“哎,真是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啊!”
“哎!”辛大露也立马附和他,心里却在暗骂:呸,呸,呸!
她敬佩陈参知伉俪情深,但她却对这句元微之的诗,深恶痛绝。
前朝元微之的故事,她从小没少听坊间议论过。明明是攀龙附凤娶妻发家,宦游途中四处fēng_liú,始乱终弃转眼无情,却因为这些动人的字句,他终其一生都是高尚君子,洁洁自芳。而那些曾与他情深似海的女人,却要无一例外在蒙羞中寂度余生。
“别拿这诗比我爹!”管家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管家吓得一抖,辛大露也被惊得身子向后倾去。
再看,藏青色长袍罩着玄纱,约莫将近九尺的魁梧身材,不是陈步元还能有谁?他忿忿道:“我上次听人说,作这诗的人,到最后也没有终夜长开眼!”
“呵呵,四公子,吟诗做赋的字句,不必当真。”辛大露没他这么直,她心里想什么,不一定就会那么说。做人,可以演啊。她就演得很好,苦口婆心字字在理:“想白居士多少诗,依旧有小蛮樊素;苏居士多少词,还不是有朝云暮云。这种小事,不打紧……”
“怎么不打紧!”他声震如雷,那道场的法事声,完全被他盖住,一点也听不见了:“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白纸黑字写了,就是铁板钉钉,要一五一十的履行!”他拿有拳重重锤击自己的胸脯,字字落得就像白虎刀拍下来那般重:“我陈步元,恶的就是这种失信轻诺的人!”
他话音一落,就扒开管家和辛大露,虎躯就要冲出门去。
“四公子,你这是要去哪?”管家双手扯住他,却被带得不自觉向前了几步:“夫人还在做道场呢。”
“我心里闷,不想待在家里。”他拿手不停地挠头顶,清朗的声音也夹杂起几缕浊音:“越待越觉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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