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2)

容若还要再说些什么，颜暮和梵音走了过来，他便不再多言，只留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吧，便进屋收拾准备启程下山了。

花溪和梵音在小河边道别。她再次向梵音确认：“你真不和我一起回去？”梵音摆了摆手，说：“殿下你现在真的很啰嗦诶，上岁数了？”

花溪敲了一下梵音的脑袋，批评道：“真是长大了啊！敢顶嘴了！学人类开始青春期叛逆了？”

“不敢不敢，一日为师终生为，嗯，为母。我对殿下您就像对母亲那样尊敬，您就像太阳一样照耀关怀着我，我怎么敢和心中的太阳顶嘴呢！”梵音笑嘻嘻地讨饶道。

花溪哼了一声，又道：“我可不要你这个操心的闺女，折寿！”又似漫不经心地说：“月无一个就够我操心的了。”

果不其然，梵音刚才还嬉皮笑脸地打诨，转瞬便认真了神情，试探着问：“月无，最近很忙么？”

花溪叹了口气，用悲凉的调子说：“光是忙还好，无儿他最近压力很大。”

花溪对月无的这声称呼拿捏得很到位，瞬间让梵音恍惚回到小时候，她拉拉花溪的衣角，担忧的表情一览无余：“殿下，月无为什么最近压力这么大？妖界又出什么乱子了么？”

花溪严肃地点点头，说：“嗯，出大乱子了。”

梵音目光一紧。花溪又道：“无儿他不肯娶妖后，被那帮大臣们逼得紧，成天烦躁得很。”

梵音：。。。殿下你框我！

微风拂过，吹的人十分惬意。梵音轻轻地说：“殿下，就算是我回去，也只是给月无徒增烦恼罢了。”

“月无现在是妖尊，我只是一个侍卫，还是一个连化形都出了问题的侍卫。”梵音摸了摸自己脑袋顶上的耳朵，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月无对我的感情。但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站在他身边能与之匹敌受万妖敬仰的妖后。我不愿成为他的负担。月无在两百年前，已经在妖界撤了对我的搜寻令。估计再过几百年，他就会忘了我的。”

忘了你么，你知道忘一个人有多难么？你呢，你又能忘了他么？花溪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妖为什么要活那么长时间，在漫长的生命里，有足够的时间去记住一个人，按理说，反过来，也应该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可是，却好难。

“殿下，”梵音一脸正色，严肃地说：“在离开大黑山之前，你千万要狠下心给那个人类帅哥施遗忘术。你知道人和妖是没有什么结果的，况且，颜暮知道了其余三界的存在，对三界而言，他也是一个危险，三界迟早会将他灭口的。”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当真以为她花溪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么！

下山的气氛有些压抑。容若偷偷拉住了花溪的手腕，无声传音道：“你如果下不去手，不如我来。”

花溪冲容若笑了笑，传音回去：“论施遗忘术，你怎么可能有我熟练。”

容若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不再传音。

遗忘术啊，这个耗精力又伤元气的术法，存在于古老的卷轴中，有的人一辈子都不需要去实践，而花溪，却要施法两次。

山脚下，容若借口要去解手，留花溪和颜暮单独呆在原地。

花溪指了指前方，说：“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出大黑山的结界了。”

颜暮点点头：“不错，还好在我年假结束前顺利回来了。”转头问花溪：“你也请的年假么？”

花溪因心里有事，未经思考顺口答道：“不是，我请的事假，去医院看护病人。”

“哦~~”颜暮审视地看了一眼她。

花溪泪奔：你知道的太多了！不给你施遗忘术都不行了！

花溪调整了一下表情，正色道：“外界的世界，应该是只有人，没有妖、鬼、神的，他们也不应该存在于凡人的认知中，否则是会出大乱子的。”

颜暮低下头，看着她，单刀直入：“所以呢，你要做什么？”

花溪怔了一下，感觉氛围还没渲染好，就要开始了么？

颜暮又说：“你不会是要给我吃个什么药丸，然后让我失忆吧？”他一副伤心样：“你知道上了这么多年的学，我有多努力才取得今天的成绩么，你说让我忘就忘了，我会不会变成白痴？”

花溪：“。。。不会。”

她咳嗽了一下，又说：“只是把大黑山的所有事忘了。大概，我从来都没出现在你面前，没有一起打怪，没有一起见神兽。你只是在前山玩了玩，便回家了。”

颜暮凝视她片刻后，淡淡地笑了，说：“你是想让我忘了这趟冒险，忘了身为妖精的你吧！”

花溪心口一震，忘了，我么？好熟悉的话啊！

花溪突然笑了，笑的眼角有些湿润。她走上前，抬头也看着颜暮。其实仔细瞧，颜暮的眉眼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之感，可却冷漠的十分漂亮。但花溪没有看出来的是，每当颜暮看向她的时候，眼底却有那么一丝柔光，这或许连颜暮本尊也没有觉察吧。花溪喜闹，这种冰美人的气质却互补似的十分吸引她。她甚是可惜，如果颜暮不是个凡人，怎么也是要追一追的。

她想了想，反正也是要施遗忘术的，无所谓啦！

于是，她张开双臂，抱住了颜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