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孤山上的鹰影(1/2)
那是一块表面光溜的木轴儿,两头被挖成凹进去的小窝,有大拇指那么粗,长约一寸。
咕咕把木轴递给少一,说道:“来,让你的灰风把木轴儿吞下去。”
这是熬鹰中最痛苦的环节,木轴儿被灰风吞下,在它肚子里蠕动让其始终错误地感觉饱的状态,直至将腹内残留物完全被刮干净才会吐出来。
为了深切体察灰风的感受,在它吞入木轴儿后少一开始进食,直至它将木轴凸出为止。
实际上鹰不论大小,捉到猎物都大口撕食,连鸟羽兽毛一起吞下。血肉筋骨都能消化,惟独羽毛不能分解吸收,也无法排泻出来,只有在嗉、肠里被紧成一团再从口中吐出,这一昼夜的食物消化才算完成。鹰在大自然中即如此,故山林中也能拾到鹰吐出的球状物体——“毛壳儿”。
……
咕咕引少一来到无忧洞斜上方事前发现的相对开阔的地方,灰风被放在银杉木上。
少一左手拿着一根棍子,右臂带着皮套。小片鲜肉,凑到距鹰一尺来远的地方,一边晃动套袖引起鹰的注意,一边“黑风……黑风……”地叫它,让它跳到套皮上。
跳过来即喂它,如此多次,每次距离拉大一些,直到把五尺子由双折打开成单股,距离超过了一丈,鹰还是很快地跳过来,“跳拳”算是成了。
完成“过拳”少一把鹰带到洞外“跑绳”。
“跑绳”鹰把式用食物引逗鹰并以固定口令刺激它。
“灰风……灰风……来……”
“儿鹰子”很习惯了少一给他起的名字,少一话音刚落它柔软的脖颈在寒风顿时笔挺。灰风从远处沿一条长绳滑到少一的胳膊上,利爪稳稳咬住少一手臂上的皮套。
灰风并不亟不可待地大口撕扯着少一手中的鲜肉,他心疼灰风总嫌咕咕给的肉太少。可他也清楚若让它吃饱自己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鹰把式,灰风也成不了好“猎手”。
经过一个月左右的调教,“生鹰”熬成“熟鹰”了。这时再看鹰的状态——“耷毛盖爪,头赛松塔,眼睛像芝麻”,而且此时的鹰已经学会听从鹰把式的召唤,从远处也能飞回到主人的身旁。
接下来就是“叫遛子”,遛线足有十来丈长。少一叫鹰,咕咕举鹰人,二人的距离从三四丈开始,加大到十多丈。
少一将遛线围腰系好,脸背着鹰,来个蹲裆骑马式,把穿皮套、搭鲜肉的右臂横向伸直。咕咕左手拿好银杉木侧身弯臂,将鹰隐在胸前,暂不让它看见前方。
待叫少一摆好架式,喊山“嘿”、“噬”的叫声,才转身将鹰亮出,使它看清少一,展翅飞去。
叫遛子要求鹰飞得又正又低,擦着地皮,待临近叫者才向上一扬,稳稳当当地落在皮套上,一心出吃上面搭的鲜肉。
其间不许它在中途摇头晃脑,左盼右顾,或偏离遛线,侧翅而飞,更不许到中途一下子冒了高,想要逃离绳子,远走高飞。好在有遛线管着,要跑也跑不了,只能以噗地一声跌落在地而告终。一切不符合要求的轨外行动都说明它野性未除,居心匣测,训练必需回炉,考虑是否再减些肉量,降些体重,直到符合要求为止。
灰风扑棱着,并不使雪花飞起就轻轻松松刁起鲜肉。
……
整天腻味在一起,灰风已和少一建立亲密关系。他只需喊一声“灰风”,灰风便精神抖擞。
“咕咕,是不是可以架鹰出猎了?”少一自信满满地问道。
“还不能够……”
即使少一和灰风建立很亲密的关系,但咕咕认为这还不算熬成,她又给加了一个环节——“勒膘”。
架鹰出猎前,为了增强鹰的进攻yù_wàng和听从主人的使唤,首先要进行“喂轴”,当它吞下两三个之后,便呕吐不止,使它充饥不成,倒搭胃食。
只有这样,鹰才能保持强烈的捕猎yù_wàng,达到放飞的标准。
……
架鹰出猎的地点是咕咕当初耗费两天时间找到的,在距离无忧洞两个时辰之遥的孤山南麓一个山坳里。这儿是孤山上唯一有活物出没的地方,是过去一年多里咕咕狩猎给地方。
少一手臂端着灰风站在山头最高处,这儿可以鸟瞰整个山坳。
咕咕嘴里不停地发出“嘟……嘟……嘟……”的吼声,并用手里的银杉木不停地敲岩石,以把躲藏在雪窝里下面的寒兔哄赶出来,这叫“赶仗”。
灰风精神抖擞地站在少一手臂上居高临下,犹如一个将要冲入敌阵的将军,铁嘴如钩,双目了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沟沟坡坡。
一只倒霉的寒兔出现在它视线内,少一只觉手腕一紧,灰风强劲的细腿向下一蹬,它以异常迅猛的速度直扑过去,灰风尾巴上长长的尾羽上下摆动,“扑棱棱——”作响。
当寒兔眼看到雪地上灰风的影子时以为时已晚。
无论是山兔或野鸡,即使是水中的游鱼,都不如它的飞翔速度,无一幸免,瞬间便倒在猎鹰的利爪之下。
少一人虽高高站在山头上,心早已随着灰风一起出征了,他似乎能看到灰风眼里看到事物,那双小眼紧紧跟着灰风的身影,生怕落掉任何一个细节。
那天灰风捕获了四只寒兔,算是不菲的成绩了。
二月功夫,灰风对少一产生了感情,少一同样也动了繁情。
但灰风终究还是要放归山野……
这是大堰河代代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规矩——人可向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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