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香消玉殒(一)(1/2)
五、香消玉殒(一)
黑暗之中叶天涯四下环顾,只见暗室内除了沙包之外,两壁军器架上均放着弓箭刀枪,更有箭靶、石锁、盾牌、铁八卦等练武的器具。
他愈看愈奇,暗自嘀咕:“难道小少爷和我一般,也是个会武之人?可是,教他武功的师父又是谁啊?对了,大小姐该不会也练过功夫吧?”
言念及此,脑海中立时映出苑大小姐娇怯怯的模样,似乎风吹得倒,又怎么可能练过功夫?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外间苑良姝哼的一声,冷笑道:“果然是十分难得的一手好字。只可惜,这些字的主人是另有其人罢。良玉,你近来胆子不小么,居然敢在阿姊面前玩花样了。好罢,我数一、二、三,另外那个家伙要是再不出来,姊姊可要真的生气啦!”
她顿了一顿,又哼了一声,拉长声音数道:“一——二——”
苑良玉本待硬撑,但听得苑良姝声音越来越是严峻,不由得愈想愈惊,不待她再数下去,抢着道:“阿姊,别数啦!我,我叫叶重立时出来便是。叶重,叶天涯,快出来罢!”
叶天涯也是一惊,心道:“大小姐多半是在哄我俩呢。也不知小少爷是不是真想让我出去?”
正迟疑间,忽听得苑良玉一声尖叫,又一叠声的叫道:“啊唷,啊唷!痛死我啦。阿姊放手,快放手。叶重,叶天涯,快快出来罢!”随即啪的一响,却是一张凳子被他碰得翻倒在地。
叶天涯听苑良玉声音叫得甚是紧迫,显非作伪,不遑多想,急忙伸手推开暗门,一闪身便走了出来。烛光下但见一个黄衫少女左手拿着厚厚一卷雪白的宣纸,右手扭住苑良玉耳朵,正自东张西望的四下找寻,却不是大小姐苑良姝是谁?
叶天涯咳嗽一声,硬着头皮说道:“大小姐,我在这里!”
苑良姝猛吃一惊,转过头来。她虽料定弟弟房中有人,却不知具体藏身所在,冷不防忽见大床后走出一人,正是小牧童“叶重”,大感意外,一愕之下,失声道:“叶重,果真是你!”
叶天涯上前打了一躬,道:“拜见大小姐。”
苑良姝美目流盼,望望叶天涯,又望望乃弟,哼了一声,将手中宣纸摇晃了两下,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位‘叶大秀才’在偷偷摸摸的替良玉做功课啊。其实我早该猜到了。嗯,这一手好字的主人果真是你!”
叶重内心有愧,无可辩解,讪讪的垂首不语。
苑良玉耳朵被扭,只痛得涕泪交流,鬼哭狼嚎,一叠声的急叫:“好痛,好痛,痛死我啦!阿姊放手,放手吧!啊唷!”
苑良姝一声叹息,这才松手放开苑良玉的耳朵,将一张俏丽的脸庞转了过来,凝视着叶天涯,问道:“叶重,你这般替我弟弟做功课,有多久啦?”
叶天涯一怔,烛光照耀之下,见苑良玉低下了头,不敢作声,再看苑良姝时,见她秀眉微蹙,俏脸上隐隐有一层怒气,风致端严,莫可逼视,哪敢半点隐瞒,嗫嚅道:“快三年了。”
苑良玉哭丧着脸,点了点头,也道:“不到三年。一共两年零十个月。”
苑良姝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叶天涯和苑良玉二人脸上转了几转,沉吟道:“叶重,听说你自个儿改名叫‘叶天涯’,是也不是?”
叶天涯听她语气不善,愈益心中惴惴不安,道:“是。”
苑良姝俏脸上犹似罩着一层严霜,冷冷一笑,道:“孟夫子曰: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禹闻善言,则拜。大舜有大焉:善与人同,舍己从人,乐取与人以为善。叶大秀才,你这般做,倒是很够义气,对不对?帮着小少爷做功课,既拍了主子马屁,又乐于助人,对不对?”
叶天涯生平直至今晚,才首次见到这位自己心目中敬如天仙的千金小姐背诵文章,也是首次见她训斥乃弟,生嗔着恼。抑且她所读的正是自己所抄的“孟子.公孙丑”内容,只是她声音清脆,听来犹似珠落玉盘,动听之极,不觉听得呆了。
霎时之间,书房中鸦雀无声,苑良玉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苑良姝轻轻吁了口气,缓缓伸出手来,将那卷宣纸递在叶天涯身前,冷冷的道:“叶秀才,这些是你自己写的东西,还是你自己拿去罢!”
叶天涯登时眼前一亮,只见苑小姐一只纤纤素手洁白如雪,晶莹如玉,和她手中那卷白如玉雪的宣纸竟无分别,心头一阵迷糊,一阵慌乱。
他惶然失措片刻,忙即镇慑心神,灵台清明,暗想:“错便错了,一味辩解复有何益?何况君子闻过则喜,坦然以对,以后诚心改过便是。”
言念及此,伸手将宣纸接过,昂然道:“大小姐,这件事确是我做错了。我这般做,其实耽误了小少爷,并非帮他。是打是罚,一凭处置!”
苑良姝见这小小少年突然间似乎变了一个人,神情轩昂,一呆之下,脸色稍和,道:“你既已知错,打罚却也不必了。不过,你且说说看,除此之外,你还错在哪里?”
叶天涯想了一想,又道:“于友道也是大大有亏。”
苑良姝听了这句话,眼中一亮,容色便霁,点点头道:“不错!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领悟到这些道理。嗯,你今年一十四岁,良玉一十五岁,你俩也算是自幼在一起的玩伴,理当一起努力、共同进步才是。叶大秀才,我可不想舍弟结交损友,误入歧途!”
叶天涯一怔,讪讪的很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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