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到达(3)(1/2)
出租车司机很是健谈,张口就是抑扬顿挫的叙述,讲得还是自己的故事。
他叫陈子安,出生在汇乡,长在汇乡,没离开过这座城市。
“……我三个月的时候,我妈就看到我每天盯着房间角落看,还对着那里咯咯笑。她就在那里烧香,烧了两天,我就不看那边了。等我四岁的时候,在家门口玩,就打弹子,和一群比我大的孩玩,他们老推开我,还抢我的弹子。他们趴地上玩,有个弹子被打老远,就从我脚边滚过。我回头看了啊,那弹子骨碌碌滚过去,滚到了墙角边,有一只手从墙另一边伸出来,把弹子给捡走了。他们一群人追过去,到那边一根毛都没看到。他们就抓着我打,要我把弹子拿出来。那群鬼头!”陈子安啐了一口,接着道,“就他们打我的时候,我看到墙那边又伸出了手,就刚才那只手,拿着弹子,把弹子扔出来了。”
陈子安扶着方向盘的手都松开了,对我们比划,“就这样扔过来,滚到一个鬼脚下,他一脚踩上,就摔了个屁股蹲。”
我看陈子安的驾驶方式,心惊胆颤。
与之相比,他讲的鬼故事听起来就是个故事。
陈子安还滔滔不绝,指了前方,“你们要去草头路,我是没见过啥。但这边过去,一路走,有个哭坟岭,那地方,啧啧……我有次拉人去那里山脚下面的村子。到了地方,就听到那山上有哭声,好大的哭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哭丧。我找了村子里的人问,人家吓得一溜烟跑了。有个老大爷告诉我,这事情正常,他们那山上经常有人哭坟的。是几百年前,有个大户人家的祖坟在那里。人家可气派,落葬、扫墓的时候,都让家里面的下人跪在那儿哭坟,声音震天响。到现在还有声呢!还有,有个下人就是哭不好,被主人家的直接打死了。这死了之后,就每天跪在山头上哭。”
这听起来仍然只是个民间传的故事。
我对此半信半疑。
会有一些相信,是因为我在长途车外面看到了鬼。那个鬼应该是那个学生的家人,过来接人。
随随便便就碰到一个鬼,那鬼还如此淡定从容,一副对自己状况习以为常的模样。我是不信有那么巧的事情。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又的确不太舒服,我才想着,这里可能很容易诞生鬼魂。
陈子安絮絮叨叨,又讲了几个鬼故事,都是亲身经历,听到鬼的声音,看到鬼的影子,有东西莫名移了位置,也有东西莫名其妙就不见的。
我听他了那么多,忍不住打断,“那你之前的失踪呢?那个是怎么回事?”
“失踪啊。”陈子安往车窗外吐了烟圈,变得深沉起来,“咱们这儿的鬼,杀生不杀熟,欺负的就是外地人。咱们碰到的,也就一点声音啥的,你们可就惨咯。听过鬼打墙没?”
他突然提问,我和吕巧岚一点准备都没有。
吕巧岚也是经历过泰迪熊几次灵异事件的人,对陈子安的那些鬼故事没什么反应。乍听陈子安提问,她还下意识回了一句:“鬼打墙?”
我也是诧异,差点儿跟吕巧岚异口同声。
鬼打墙我当然是听过的。鬼故事里面最常见的内容之一,就是鬼打墙。鬼打墙的话,人连鬼的声音都没听到,鬼影子也不会看到,就是光在一个地方绕圈,怎么都走不出去。
比起闹鬼,这更像是一种迷路的情况。
这种情况也不算是奇特。
现代社会的道路和建筑物内部的结构有很多重复,弯弯绕绕,走错一个岔路口,接着就是无尽绕圈,这也正常。
就拿我们要拆迁的区域来看,工农三村、四村、五村、六村、七村……好几个区,都是一样的建筑物,中间夹着差不多的路。要没有路牌,几个区还真让人分辨不出区别来。区内就更加难分辨了,都是一样的建筑物,一样的绿化带,健身器材和广场在区中间,稍微能当个标志物。除此之外,就让人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当然,住在那里,经常到那里去的人还是能分辨清楚的。一些居民,都能将每一层每户人家的门长什么模样给记住。
但对于初来乍到的人,这样的地形真的是让人头疼。
我对于陈子安的鬼打墙,心中存疑。
比起遇见鬼,这种法听起来更加像是编出来的故事。
陈子安浑然不觉,继续道:“就是鬼打墙啊。前几年,我忘了是多少年前了,有个人就从街里面冒出来,抢人家摊子上的炒面吃。生的啊,那面还没下锅煮呢,他抓起来就往嘴巴里塞,还抢了人家客人的面,端起碗,呼噜噜就给灌下去。人家抓着他打啊,摊子都给打烂了。他也不还手,就抢东西吃。后来警察来了,一问,他自己在山里面走了好几天了,每天啃树皮活下来,好不容易才见到吃的啊。没人信,可他得真真的,还有身份证和车票,人真是大半个月前从外地来的,来了就不见了,他家里人报警了,外地的警察和咱们这儿的警察都找过,死活没找到,人现在自己冒出来了。”
陈子安瞄了眼后视镜,“你们别不信,这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几年,每年警察都能从山里面找到尸体,再找到证件,都不是咱们这地方的人,是外地的,报了失踪的。”
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如果是警察找到尸体,待会儿到警局问问,不定就能问出来。这事情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清清楚楚。只是,失踪的人,到底是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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