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宇文烺(1/2)
若说在来宁默宫之前,姜钰还心里还偷偷打着将自己的尸体留下来,不能让其下葬的主意,万一自己这“芯子”哪天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呢?结果那时候身体已经成了一副白骨,那自己岂不成了白骨精。
孟蘅玉这副身体虽好,比自己原来那副身体年轻了个六七岁,也漂亮了个六七分,但终归用得不怎么顺手。
虽然原来那副身体归根来说也算不得自己的,但终归用了二十几年,有了感情。
只是在姜钰看着棺柩里自己那副身体现在的那副丑样子时,心里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何况就算勉强将这副身体留下来,只怕也是不能用的了。
姜钰歪了歪脑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最残酷的事,莫过于身体死了,灵魂却还活着。
再垂眼间,又看见扶着棺柩一边痛哭一边将头往棺柩上撞的谷莠,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满脸的生无可恋。额头因为往棺柩上撞得多了,也磕出了口子,有血从口子里流了出来。
到底是从小跟着自己的人,姜钰见了也有些心疼。
怔愣了一下,从身上掏了掏,掏出了一方帕子来,然后弯腰低头递给她。
谷莠哭得太过专心,开始倒还没发觉,等发觉时候抬眼看着姜钰,倒是有些惊讶。大约是没反应过来,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会对她这个默默无闻的宫女伸手,所以怔在那里。
姜钰有些嫌她丢脸的开口道:“别哭了,哭起来的样子真是难看,狗尾巴草也是要脸的……”话刚出半句,姜钰反应过来,自己这说话的语气委实不对,倒像是从前姜钰跟她说话的语气。
但她现在于别人来说,委实不会被认为是姜钰——姜钰此时正躺在棺柩里面呢。
姜钰连忙换了个语气,用孟蘅玉说话的语气再开口道:“你别哭了,你家主子若是知道,大约也不愿意你如此。”
谷莠大约是伤心得过了头,倒是没反应过来她原本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张了张嘴刚想对姜钰说什么,偏在此时却传来外边内侍传唱的声音:“淑妃娘娘到……”
姜钰站了起来,眼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上看,然后便看到原本跪在地上痛哭哀嚎的宫女太监纷纷让开了两边,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兰花幽香,一个锦衣素服的女子由宫女拥簇着走了进来。
女子长得眉目如画,双瞳剪水,身上带着淡淡的幽香,虽并不如孟蘅玉的倾城清冷,光艳天下,却有另外一种的皎皎fēng_liú,令人见之不轻易相忘。
若是仔细看的话,女子肚子上面还微微凸起,仿若有着三四个月的身孕——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有着三四个月的身孕。
女子进来后,看到里面的姜钰,眸光带水的亮了一下,嘴角浅浅弯起,露出了一个亲切的柔和笑意,仿佛看到了一个极为亲近的人。
她先对姜钰行了妃礼,然后才伸出手来拉起姜钰的手,声音像是清晨里的晨雾,柔柔的笑着道:“……我刚刚去紫宸宫寻你,紫宸宫的宫女告诉我,你来了宁默宫。蘅玉,你身体才刚好了些,怎么不多歇着,反倒是来了这里?”
淑妃者,姓孟,闺名萱玉。
孟萱玉,孟蘅玉,真是十分相似的两个名字,听着就像是两姐妹。
而事实上,她们也的确是两姐妹。
孟萱玉,孟蘅玉,一个为庶出,一个为嫡出,一个为姐,一个为妹,同父异母,实打实的亲姐妹。
这皇宫里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情委实不算什么稀奇,比如说先帝的后宫里,除了有姐妹同为妃的事情外,还有姑侄同为妃的。
而如今这位大周皇帝的后宫里,除了贵妃孟蘅玉与淑妃孟萱玉是姐妹为妃,皇后崔娥姿与另一位崔充仪也是堂姐妹。
姜钰低头看着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那双手白皙修长,芊芊玉手,真是极漂亮的一双手。但是让姜钰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而孟蘅玉对自己这位姐姐显然也并不是那么亲近的,这一点从她的宫女墨玉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因为此时跟在她身边的墨玉就表情有些不善的盯着孟萱玉,上前挡在了姜钰的前头,将孟萱玉的手从她身上挡开,声音有些寒冷的道:“淑妃娘娘,我家贵妃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直称的!”
孟萱玉此时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被伤到的模样,看了看墨玉,再看向姜钰,目光黯然,带着几分伤心的道:“蘅玉,你还在怪姐姐?”说着垂了垂眼,又接着道:“我知道,因着上次在景安宫的事,你定然是怪了我和皇上……”
上次景安宫发生的什么事,姜钰自然不知道,不过里面只怕少不了又是一番爱恨情仇三角之恋之类的。
姜钰倒是有些好奇,竖起耳朵有些想听她说下去。不过孟萱玉说到这里,却偏又打住不说了,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却将她吊在了半空里。
姜钰正想开口说几句什么好将里面的八卦引出来,偏在这时,外面又传来声音道:“皇后娘娘到……”
然后是一身华服的皇后崔氏在宫女太监的拥簇下如风如火的走了进来,头上的步摇金钗随着步伐泠泠作响。
姜钰心里不由有些感慨起来,她活着的时候,宁默宫是门前冷落鞍马稀,连活鸟都见不着几个,死了倒是热闹了起来。
崔娥姿进来后,看着里面站着的姜钰和孟萱玉,目光阴鸠一般的冷了一下露出一股恨恶的表情,但瞬间又将情绪隐藏了下去,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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