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由怪责到恭敬(1/2)
阳寒麝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大清早的,第一个来寻他的不是高品轩,竟是朱雪槿;不过他依旧保持着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于院落之中持剑挥舞,旁若无人。朱雪槿倒也是不急,就那么定定的立在一旁,但见阳寒麝手中宝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迸。朱雪槿当真是看的叹为观止,甚至有一刻忘记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为何。
直到阳寒麝收剑归鞘,目不斜视的打她身边走过,完全没看到她一般,她才反应过来,福了身子对着阳寒麝的背影特意放大了音调道,“雪槿给大皇子请安。”
阳寒麝这才停住脚步,后转过身子,负手而立;朱雪槿见了,几步上前,再度对其福身行礼,后才开口道,“今儿个早上,听闻天瑞哥哥所言,大皇子与高侍卫两个似是对薛南烛身份有所怀疑。如今雪槿就站在这里,将薛南烛的身世对大皇子一一道来,可好?”
“我想听她亲自说。”阳寒麝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眼睑低垂,转身就走。
朱雪槿却不放弃,上前两步,直接拦在阳寒麝面前,双目铮铮的望着他,即使阳寒麝已经是掩藏不住一身的怒气,她却依旧没有半分退缩,而是继续道,“大皇子,薛南烛才受了巨大的惊吓与创伤,如今,要排出这样的阵仗来问话,对她而言必定是雪上加霜。雪槿之前闻听大皇子所言,清楚大皇子爱民如子,薛南烛也是这天下的民,大皇子何不能听雪槿一言呢?”
不得不承认的是,朱雪槿的话的确听到了阳寒麝的心里;他面儿上的阴霾逐渐消退,后挺直身子,严肃的对朱雪槿吐出一个字,“讲。”
朱雪槿微微松口气,后郑重其事的将薛南烛说给她的那些往事条理清晰的说给阳寒麝听;后又加上几句自己为此行想出的对策,“若大皇子始终不信,可让薛南烛一直跟我们到同安,既然她说过她的父亲曾是闽宫中最年轻有为的太医,那么闽王一定清楚此事,届时便可水落石出。而这一路,薛南烛与我同乘,我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触到我们的食物与水,这样,大皇子可安心?”
朱雪槿对于行军打仗之事,经验积累要比自己多的多,这点阳寒麝清楚;既然朱雪槿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似乎也找不出什么纰漏,他便点头,后绕过朱雪槿,向自己的房间而去。朱雪槿深深吸了口气,心中不但对阳寒麝没了半分怪责,反而愈发的欣赏起这个夏国大皇子来。尽管他寡言少语,又有些冷酷霸道,但倒是不至于递不进去话儿,必要时候也懂得忍让与退让。朱雪槿望着阳寒麝逐渐消失的背影,又福了福身子,明知阳寒麝听不到,却还是恭恭敬敬的道了句,“雪槿恭送大皇子。”
简单用过早膳之后,阳寒麝便亲自率兵去安顿那些已经腐坏的尸首;夏军与辽军先于旷野处挖一深坑,后将村民尸体一具挨着一具的整齐放入其中,再填厚土掩埋,以防野狼与乌鸦嗅到腐尸的味道前来觅食;而荣天瑞则横抱着薛明世的尸首,与一直低垂着头偷偷抹眼泪的薛南烛,还有陪伴薛南烛一侧的朱雪槿,跟着薛南烛的指引来到生有金缕草之处——毕竟,他们此行便是为寻野生金缕草,薛明世也是因此而失去了生命。所以薛南烛为薛明世选择最后安葬之处,便是生长着金缕草的地下。
朱雪槿与荣天瑞一道挖着坑,而薛南烛则被安排在一旁,有着自己与薛明世最后的空间,来与他诀别。薛南烛已经不知说什么是好,尽管有着自己的一套保尸方法,可薛明世的身体还是已经有了腐烂的痕迹,她也很想能够再与父亲相处一阵,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容许了。薛南烛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一面用袖子擦着,一面抚着薛明世已经塌陷下去的脸庞,口中喃喃着,“爹……一路走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南烛感觉到朱雪槿那温暖的温度就在背后;她回过头,阳光的照耀下,朱雪槿好像发出了金光一般,又如她曾经拜过的菩萨,对她怜爱道,“南烛,我们送你父亲入土为安吧。”
薛南烛颔首,后眼见着荣天瑞再度将薛明世横抱而起,小心翼翼的放入土坑之中;再见着那黄土一点一点将薛明世掩埋。她心中忽的涌入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一把抱住朱雪槿,哭的嘤嘤嘤嘤,像个孩子。
薛南烛的事情算是就此暂时安心,安顿好一切之后,一干人等准备离开和岘村,往同安而行。不过或许是第一次骑马,薛南烛还是有些害怕,身子难免瑟瑟发抖。朱雪槿一直紧紧的把她护在胸前,不过因为她只有一条手臂可以活动,又要牵着缰绳,又要护着薛南烛,着实有些费力;薛南烛高高扬起头,望着朱雪槿的下巴,眼巴巴道,“姐姐,要不……我坐在后面,揽着你可好?”
朱雪槿用下巴磨了磨薛南烛的头,笑笑道,“都好。”后叫停骏马,在一旁士兵的帮助下,薛南烛坐在了朱雪槿身后,双臂紧紧的揽着她的腰身,脸也贴在了她的背上,整个人把朱雪槿粘的牢牢的;就连一旁的荣耀见了,都忍不住笑笑,对与其并排同行的朱烈道,“朱兄,雪槿丫头日后定是个好母亲。你瞧,只认识了一日不到的工夫,薛南烛就如此粘着咱们雪槿了。”
朱烈豪爽的哈哈大笑,转头瞧瞧的工夫,回荣耀道,“槿儿四五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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