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手刃剑下(1/2)
听到这话,白轻候仍然笑了笑。
他笑得一脸的坦然,就像是已经忘记了人世间所有的恩恩怨怨。
外面的人无论生也好,死也好,好像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看到他的这副完全解脱毫不在乎的笑意,白轻衣觉得有点儿奇怪,道:怎么?哥哥?你笑什么?
二十年前,你被人夺去了整个掷金山庄,失去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赢来的名声和地位,又被人害成这样,难道你就不想走出这个见鬼的地方去找那些人报仇吗?
无论怎么样,我是一定要出去的,一天不手刃仇人,我就一天不会安心。我在掷金山庄的后圆里种了整整二十年的菜,为的什么,就是为了能够查出真相。
现在,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那我当然更不会就这么白白地浪费掉机会,我一定要将那个人毙于剑下。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白轻候在一旁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就像是听一个任性的孩子在说一些任性的话似的。
然后,他才笑了笑,笑得很平静,脸上居然没有一点儿愤慨和仇恨的意思,就像那都是别人的恩怨,跟他毫无关联似的。
等到白轻衣把话说完了,他才淡淡地接上话道:二弟,如果是在十五年前在听到你的这番话之后,我一定会不惜一切地跟你出去,报仇,杀人,甚至诅咒这个世界的。
可是,自从我找到了隐藏在心里的那个隐秘的出口之后,却忽然之间就将这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现在,对我来说,什么仇呀,什么恨呀,什么灾难呀,什么名声地位呀,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能不能走出这个地方,也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现在,别说没有出口,就算找到了,恐怕我也不会走的,二弟,你听到我的这话之后一定很不解,对不对?
白轻衣点了点头,一脸不解地望着哥哥。
在他的记忆中,哥哥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记忆中的哥哥是那种做事果断,雷厉风行,恩怨分明的人呀,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为什么会……
虽然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哥哥的人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副fēng_liú倜傥样子,可是,他却对他人没有丝毫的怀疑。
他甚至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他嫡亲的哥哥。
虽然他的样子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是,他却仍然可以从他的身上找到兄弟之间才会有的那种温情。
可是,他所说的这番话,说话时的这种语气,却又绝对不是那个又骄傲,又自负,甚至还有点儿野心的哥哥所应该说出来的。
虽然我们会经常说,人,总会变得,可是,哥哥的改变似乎也太多了一些吧。
白轻衣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静如止水的哥哥,各种思绪立刻涌了上来,满腹感慨。
同时,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掷金山庄的后园里浇了将近二十年菜的情形,想起了他对掷金山庄内所发生的种种变故的猜疑,想起了父亲蹊跷的死,甚至是那个此刻正在外面只手遮天白轻候的种种可疑。
长期以来,他一直都认为父亲的死是与哥哥有关,因为哥哥实在有太多进行着一切卑鄙行为的种种理由——
他或者是因为想早日夺取掷金山庄庄主的位子,或者是因为父亲发现了他的某种阴谋,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从而将父亲灭口的。
总而言之,在二十年前他对掷金山庄内部所发生的种种变故开始怀疑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哥哥就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了。
在那时,他就已经认定哥哥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心狠手辣,卑鄙无耻,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的小人。
如果不是他意外地掉进这个暗无天日的地藏里的话,大概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惊人的秘密的真实情况。
原来,此刻外面的那个只手遮天的白轻候居然是个冒牌货,而他真正的哥哥居然被人害成这样,被丢进这个地狱一般的地藏里。
而在他他知道了这所有事情的真相的时候,恨不能马上就出去证明这所有的一切,去揪出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操纵着整个掷金山庄的黑手。
他更要为父亲报仇,为哥哥伸冤。
他更要手刃那个将自己的哥哥害成这样的冒牌货。
只有这样,在二十年来他所吃的苦,他所遭受的冤屈和悲愤,才能得到缓解和发泄。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白轻衣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执着于剑法冲动的少年了,可是,现在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就忍不住热血沸腾,甚至诅咒这个世间的一切。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所有的仇恨和愤怒,都被关闭在那扇无形的出口的外面。
而在找到这个出口之前,他只能坐在这只见鬼的地藏里等死。
白轻衣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多年来游侠江湖在刀头弑血的日子,已经让他将所有的生死别离都不在乎了。
以前的时候,他在乎自己这个出身掷金山庄二公子的身份,他在乎在他的父亲和哥哥的庇护之下所得来的地位和尊重。
他恨自己为什么是掷金山庄的二公子,他更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父亲,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哥哥。
这些环绕在自己身上的名声和地位就像是两块巨石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压得他几乎都要崩溃了。
而在他战胜了剑三十,终于用自己的剑为自己挣得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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