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第392章 东夷震动(七)(2/3)
反抗的这柄利器,不是此消彼长,而是互相伤害。只不过伤敌一千自损二百,不用奴隶对夏城来说不过是壁虎断尾,会流血但不会致命;对东夷城邑或是其余城邑而言,不用奴隶则是公鸡断头。
这里是东夷不是自己的基本盘,这种互相伤害会随着时间推移对自己越发有利。
这也算是这次出征在东夷内部的宣传基调,就是全力在东夷腹地挑唆阶层矛盾,分化与穹夕不算太融洽的氏族城邑,尽量淡化族群矛盾。
族群的概念此时是模糊的,更多的是一种文化概念,除了夏城以北的肤色不同人种不同一眼能够看出来的那一批外。
皮都一样,语言类似,可能区别也就是做饭用的陶罐是三条腿还是四条腿这么点区别,甚至不少东夷的族群也是从西边迁来的。
东夷本来就是陈健要做将来统一后基本盘的地方,前世的经验不是杀光,而是城邑殖民文化侵略国野之别淫奔生子。实行最极端政策的周王室宗亲鲁国三年不平东夷之乱,而实行宽松政策的齐国数月政通,成为了五霸之首,这一点值得学习。
焚其史,禁其言,改其俗。百年后,东夷只在史书中,没有历史和历史的记忆,甚至没有语言,这个族群的血还在,魂却已经没了。
所以这一次陈健在内以族群主义挑动学堂年轻人的狂热,在城邑内以利益诱惑族人的狂热,真到东夷的时候却要用阶层仇恨来让东夷内乱。
族群是一种血缘和文化的二元概念,纯种族群主义是弱者的强心剂,强盛的一方也可以搞,但副作用就是弱者一样会搞,而且比强者搞更有利代价也更小。
他可不想凭着族群主义的强心针打完东夷,然后留下一个动乱数百年的种子,有时候侵略是需要欺骗的,该用什么不是一定的和确定的,需要变动。
随着夏城的出现和变革,大河诸部的力量在逐渐增强。既然是强者,就不需要这一针,搞文化族群和意识形态更适合此时此刻的情景;如果此时大河诸部处于弱势或是灭族的边缘,陈健会第一个蹦出来搞血缘族群复仇概念的。
这些被捕捉的矿奴正是城邑需要的廉价劳力,这个时代最为重要的就是可以劳作的人口,稍微改善一下他们的生存环境总能换来三五年的安稳。
这些人未必都会回到榆城成为最底层的人,而是需要挑选出强壮的能够干活的一批,夏城的福利体系不会供养一些伤病太多的人,那是负收益。
在玉矿休息了两天,陈健选出了最强壮的六百多矿奴随军前进,其余的和被俘获的东夷人被送回了落脚点,他们要在落脚点挖土伐木,准备修建一座可以坚守的营寨。
八月初七,陈健带着新加入的六百多矿奴抵近牟城,一路上畅通无阻。
其余城邑得到了牟狐的消息,并不敢派出大军袭扰,小股部队的袭扰又毫无作用,夏军走的很慢,斥候极多,毫无影响。
再一次看到牟城的时候,牟城已经陷入了不安和混乱,紧闭城门不敢出城应战,只在城内死守。
选了一处靠近牟城两里的小山丘,扎好营寨挖掘水井。
大军休息,那些矿奴在一些黑衣卫的带领下来到城墙外弓箭射不到的地方,用最恶毒的语言朝着城头咒骂,呼吁那些城中的奴隶们一同反抗。
陈健也猜到了城头上的奴隶必然有人督战,现在呼喊不会起到一呼百应的效果,因为他还没有在这群奴隶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不过一旦夏城人展示出或可获胜的力量后,这群守城的奴隶将是最大的不安稳因素。
无论下面的矿奴如何辱骂挑衅,上面都毫无回应,也不派兵出来袭扰,只是偶尔有羽箭落下,离得太远很难伤人。
一天后,营寨中立起了几座木塔高台,用以观察城中的动静。夏城的兵力太少,不能做到四面围城,但城中的人又不敢出城决战,只能围堵一面。
木头做成的简单的盾车推出了营寨,简单的木轮不是輮弯的,只是原木切成的,简单易制只是不能长久。
推进到距离牟城城墙三五百步的时候,大军向前摆出防御的阵势,以防城中出城袭扰。
榆城的所有矿工出生的戈矛兵和被解救的玉奴们放下了武器,拿起了他们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尖镐铁铲,被陈健赋予了任务。
盾车掩护靠近,在盾车之下挖掘地道直抵牟城城墙之下。
曾经作为矿山监工的各种人被找出来,负责指挥其余的人用木料支撑坑道,防止坍塌。
这里是大河的冲击平原,土层极厚,工具趁手的话挖掘起来丝毫不费力气。上游接应的船只运送来了一船火药,木工司出身的士兵领取了工具,负责制作大型的木棺材,用来盛放火药……
穹夕在攻打风城的时候用过挖掘地道的办法,陈健也如法炮制以牙还牙。
城防战也是随着时代而不断进步的,这个时代很难考虑到挖掘地道或是火药炸城的攻击方式,所以城墙下没有极厚的夯土层或是石板,用以防备这种攻城方法。
守城的人也不会用陶翁放在地上听地下的动静,更不会用水灌入地道的方式来泡湿火药,这些都是在战争中不断学习的东西。
每一次进步都是用血换来的教训。
其实从铁制工具和火药出现之后,整个大河两岸所有的城邑城防都已经落后了时代,是该通过这场战争让各个城邑的筑城思维再向前走一大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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