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七日七夜心头焦脱胎换骨谪仙出(2/4)
毛问道。“哎呦,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床啦!”游八极豪迈嗓音从屋内传来。
以天为盖个锤子!郝瑟只想掀桌。
文京墨掐眉头。
“而且小图图最爱干净了,你们两个脏兮兮的,万一把小图图的床弄脏了,小图图可是要生气的呦!”游八极声音又传了出来。
你脸上糊的那些花花绿绿怪里怪气的才脏的要死吧!
郝瑟头顶跳出一条青筋,飞起一脚就要去踹门。
可就在踹门前的那一瞬间,竹屋内传出了震耳欲聋的鼾声。
“呼噜,哼唧哼唧……呼噜,哼唧哼唧……”
呼噜声加上好似某种动物的哼哼声,震得整座竹屋微微发抖。
妈呀,这那里是打呼噜啊?这根本就是惊雷闪电猪群轰鸣啊!
郝瑟踢门的脚一个反旋,落了回来。
文京墨挑了挑眉毛:“霞儿前辈今日很是辛苦,郝瑟你胸怀坦荡,何必跟一个弱质芊芊的——嗯咳……美人计较呢?”
郝瑟:“……”
说的好有道理,老子居然无言以对。
文京墨看着郝瑟目瞪口呆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靠躺在藤椅上,仰望天际。
郝瑟顺着文京墨目光望去,但见冰冷天际,一弦月华高悬,清冷却隐隐散出暖心的光晕。
就好似……尸兄一样……
一团白气从郝瑟口中吐出:
“文书生,你说……尸兄能撑过去吗?”
“小生相信尸兄。”
“嗯,我也相信!”
“睡吧。”
“好饿,睡不着……”
“那不如让小生再给你做几道拿手菜?”
“老子睡着了!呼噜呼噜呼噜!”
文京墨转头,看了一眼藤椅上紧闭双眼团成蜗牛状的郝瑟,轻轻一笑,转目再望深邃夜空,半晌,慢慢合上了双眼。
银色月光之下,二人肌肤之上缓缓升起绯色萤光,萦转半空,就如一层淡淡的火光晕洒全身。
*
光阴如梭,如白驹过隙,在忙忙碌碌中,其后的几日时间简直过得飞快。
白天,游八极继续下寒洞看护尸天清,郝瑟和文京墨就被孟羲拽去菜田挖萝卜、砍白菜,然后由孟羲亲自下厨做一大锅的水煮菜供众人食用。
晚间,孟羲值守尸天清,游八极继续厚颜无耻独占整个竹屋,留郝瑟和文京墨露天而宿。
神奇的是,虽然郝瑟和文京墨夜夜露宿野外,却无任何不适之感,更没有任何感冒着凉的迹象,反倒觉得阳气充盈,精神百倍,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郝瑟和文京墨并没有太多功夫去琢磨这个问题。
二人每天除了拔萝卜煮白菜之外,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寒洞之外,央求孟羲和游八极放二人进去看看尸天清的现状。
无奈孟羲甚是严厉,每日只让二人在日落之时进洞探望一次,大多数时候,郝瑟和文京墨都只能从孟羲和游八极的口中探询尸天清的近况。
而这二人的描述,又皆具有十分特色的个人风格。
孟羲的回答基本就三句话:
“没死。”
“活着。”
“尚可。”
完全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至于游八极,倒是一问就能噼里啪啦说一大堆,例如:
“哎呦,小天清真是无趣啊,一天到晚哼都不哼一声,霞儿一身功力毫无用武之处嘛!”
“哎呦,那寒洞里又阴又冷,霞儿孤零零待在那,小天清也不出声,好吓人的啦!”
“哎呦,小天清是不是睡着了啊!真是好无聊啊!”
连一根毛的信息都没有!
所以,郝瑟唯有擦亮双眼,凭借每天仅有半刻钟的探望时间自己去观察。
可郁闷的是,每次进入寒洞,尸天清都如一尊石雕一般端端浸在寒潭之中,面无表情,甚至感觉连呼吸都省略了,若不是眉头一日比一日紧,牙关一日比一日紧,郝瑟甚至都怀疑尸天清已经驾鹤西游了。
而每次郝瑟远远看一眼,回来后都能发表一大堆的感慨。
比如:
“尸兄瘦了……”
“尸兄的脸都饿成蓝色了……”
“尸兄看起来好冷啊……”
“尸兄都快瘦成皮包骨头了……”
如此嘀嘀咕咕能达一个时辰,最终就是文京墨忍无可忍,以“郝瑟你若是再啰嗦半句小生就要给你做八个菜堵上你的嘴!”这句台词终结郝瑟的无休止唠叨。
如此,众人在各种煎熬中度过了七日六夜,迎来了第七夜。
*
月光淡偏西,夜风吹骨冷。
丑时三刻,月落山,山际泛白,日出将至。
寒洞之外,郝瑟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抓着头发满场乱转。
文京墨立在一旁,双手插袖,眉头紧蹙,直直盯着寒冬深处。
孟羲最是镇定,盘膝坐在洞口,闭目养神。
“孟前辈,这洞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郝瑟在孟羲一边绕“8”字形一边急声问,“要不咱们也进洞看看吧。”
孟羲睁眼,皱眉瞅了郝瑟一眼:“此时乃是引出蛊虫最关键之时,你们若是进去,乱了他的心神,只会坏事!”
“那、那……”郝瑟在原地又转了两个圈,“只有霞儿前辈一个人在里面看护真的不要紧吗?”
孟羲扫了一眼郝瑟,又慢慢阖眼:“若说这世间还有何人能在此时助尸天清一臂之力,除了游八极,孟某再也想不出第二人。”
郝瑟开始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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