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北向(3/6)

“那又不然，占了巨野。还要打济宁，取了这座大城，我们一定可以筹到更多的军费，招纳更多地士兵，再积蓄些力量，我们就能杀出山东，夺取天下！”b />b />

“取济宁算得了甚么？继续东下，如果打下徐州，甚至可以直接渡河南下，夺取江南。那样岂不更好？”b />b />

杨虎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时摸不透她的用意，只好小心翼翼地答道：“徐州城高墙险。驻有重兵。一旦攻城，明军还可以从水路运兵支援，取徐州十分不易，就算朝廷大军没有围剿过来，我们携带的粮食，也难以支撑在徐州城外苦战多日”。b />b />

崔莺儿冷笑一声道：“如果在这周围流战一阵，俟春雨渐多河水上涨后，在长垣、东明、梁山或台前附近决了黄河北坝呢？下流尽皆被淹，百万民众成为冤魂，黄河改道，徐州将成为一座孤城，不但取它不难，甚至弃城直接越过干涸的黄河水道也易如反掌了吧？”b />b />

杨虎攸然变色，虎目泛起凶光，沉声道：“你胡说甚么？”b />b />

崔莺儿目光微微一垂，轻蔑地看了眼他握紧刀柄的手，讥讽道：“怎么，要杀人灭口？”b />b />

杨虎身躯颤抖，内心挣扎半晌，终于缓缓松开右手，冷冷地道：“我明白了，是韩柏，一定是他。我命他做先锋在前方打探，他知道这件事，也只有他有时间去找你。枉我如此信任，他竟然出卖我！”b />b />

“出卖你？”崔莺儿反诘一句，失笑摇头：“杨虎啊杨虎，你现在还真是利欲熏心，谁对你好、谁在害你都看不出来。决堤扒河，水淹山东，真亏你想的出来，不错，这一来必定山东大乱。b />b />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兵发徐州，恰恰此时黄河改道，就算你做的再隐秘，也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此事一旦揭穿，你就是全天下地敌人，莫说做皇帝，你立刻就会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b />b />

杨虎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进去，闻言只是冷笑道：“这么说，韩柏辜负我的信任，出卖了我，反而是为我好了？你崔大小姐特意跑来阻止，也是为了我好了？”b />b />

红娘子的下巴扬了起来，高傲地道：“算了，你早就不可理喻了，我也懒得和你讲理。我来，就是告诉你，决堤泛黄，休想！”b />b />

杨虎冷笑：“红娘子，我告诉你，不要对我指手划脚的，我现在手握十万铁骑，普天之下，谁敢小瞧了我？我大手一挥，流血千里，号令一下，万千人头落地，你凭什么跟我斗？凭你的武艺还是崔家大寨一千多个残兵败将？”b />b />

红娘子玉指纤纤向北一指，淡淡地道：“回去！”b />b />

“嗄？”杨虎被红娘子地轻蔑激怒了，厉声道：“别忘了。我才是三军统帅！你敢命令我？”b />b />

红娘子拨马，冷声道：“回去！别打黄河的主意！否则，我立即公告天下：黄河是你杨虎挖地！三千兵马？我马上可以拉起三十万人的队伍，三十万找你拼命的兵马！”b />b />

杨虎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疯了？我在山东起事，根本不想倚靠你们崔家的人马，我也不稀罕你崔家的势力了。是你！是你们找上门来要跟着我造反，我杨虎不计前嫌。收留了你们，你现在要拖我的后腿？”b />b />

崔莺儿冷冷一瞥。说道：“拖你后腿？若不是你，崔家寨怎么会受到牵连？三军统帅？更是好笑！告诉你，没有我，你会反！没有你，我的叔伯们一样会反，我肯加入，只是因为他们是我地叔伯。他们是为我爹报仇。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b />b />

决堤泛黄，丧尽天良。你知道大水要淹死多少人？水灾过后，瘟疫蔓延，要病死多少人？现在正是春天，开春种下地庄稼全都毁了，今年没了收成，今年甚至明年要饿死多少人？这是丧心病狂！”b />b />

“哈哈哈哈”。杨虎指着她纵声大笑：“红娘子，你还造什么反，你干脆做菩萨去得了”。b />b />

红娘子目注着他，语声幽幽地道：“菩萨很好笑么？这世上，真地有人菩萨心肠，行的是大善事。做地是大善举，你杨虎连人家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b />b />

杨虎笑声一窒，被她羞辱的脸色涨红。红娘子目注远方，说道：“我不是菩萨，我只是一个愚不可及的女人。我做的也不是善事，而是但凡还有一点人性，就决不会去做地事。杨虎，我话已说尽，何去何从，你自已决定！”b />b />

她冷冽地瞥了杨虎一眼。说道：“我的人已经北上。我要回去，回到霸州去。杨虎。你记住，只要黄河决口，你的罪行就将大白于天下，我崔莺儿第一个不放过你！”b />b />

红娘子说完一踹马蹬，白马长嘶，撒开四蹄向山坡另一侧狂奔而去，山脚下二十余名骑士一直静静地候在那儿，见她下山，立即翻身上马，簇拥着她向远方平原驰去，一面面白披风迎风而起，就象一朵白云托着一团烈焰。b />b />

杨虎独立于山岭之上，怅然遥望红娘子离去的地方，直到二十余骑已消失在地平线上，仍然怔立不动。木云忍耐不住，乘马上山来到他的身前，见他痴痴远望，神思恍惚，便轻声唤道：“元帅！元帅！虎哥？”b />b />

杨虎目光动了动，清醒过来，咬紧了牙根对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