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咽喉之地(2/5)

两个番子推着雪猫出现在另一个城墙碟口上。两筒梅花弩顶在他的腰眼上，后边为了加强效果，还有个番子提了盏灯笼来，摇摇晃晃地举在他地头顶，照着那张因为皮肤病而显得病态苍白的脸。b />b />

城头下静了一静，随即有人发现了这张加强了灯光效果的面孔，果然正是雪猫。他左右两个番子站在碟墙两旁，正被高处遮住。只把雪猫露在垛口，瞧起来倒象他毫无限制地站在那儿。b />b />

有人大声叫起来：“快看，快看那里，是猫爷呸！是雪猫，他果然和姓杨的在一块儿”。b />b />

雪猫趴在碟墙箭垛上往下看了看，城上亮城下黑，那点火把只能照见人影幢幢。哪看得清面目。他心急如焚地道：“混蛋，你们要造反吗？谁让你们跑到这儿的？睡魔症了你们？二蛋呢，叫他来见我！”b />b />

城下一个高大的汉子举起双手制止了群盗的喧闹，慢悠悠地上前几步道：“我说猫爷，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兄弟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给咱摞下句明白话，让咱们死也死个明白。你是不是串通打尽？”b />b />

“我尽你老母！”雪猫真急了，一时气得血贯瞳仁，他听口音知道那是陷空岛主胡大明白，便扯起嗓子骂道：“胡大明白你个狗*养地，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要杀官造反不成？老子干吗要杀你？你说官兵要对付你，那么他们人呢？”b />b />

他话音一转。又哀求地道：“胡老弟，你别犯混了，这一定是一定是有些有些不愿意归降朝廷的人故意散布谣言。你听我说，你听老哥地，马上放下刀枪向杨大人表明心迹，我文某人不会坑你，我用我文家的祖宗牌位对你发誓，绝对保证你的安全，绝对不会害你！”b />b />

“我呸！”胡大明白一听雪猫要他放下武器，更加相信他存心不善。胡大明白冷笑着向后退却。指着城头道：“你以为天底下就你雪猫聪明？我呸！算我们瞎了眼，竟跟着你这么个畜生！兄弟们。你们都看到了，雪猫要咱们放下刀枪听凭官兵处置呐，你们答不答应？”b />b />

“不答应！不答应！杀进城去！杀光官兵！兄弟们，反了啊！”城下沸腾了起来。b />b />

何炳文不知何时顶盔挂甲登上了城头，厉声大喝道：“东海群盗假意接受招安，趁夜袭城造反，钦差大人好心招抚，群盗执迷不悟、罪大恶极，杀！”b />b />

“轰！轰！轰”，城垛上一道道火舌喷涌，城楼上四门大炮，左右城墙垛口上各有八门大炮早已蓄势以待，何炳文‘杀’字一出口，二十门大炮轰鸣一声，齐齐发射。b />b />

那大炮炮膛内填置的都是铁钉、铅丸和小石块，一炮轰出方圆六十尺都在杀伤力笼罩范围之内，二十门大炮轰的城下顿时倒下一片，惨嚎叫骂声四起。b />b />

雪猫见状心头一阵惨然：这排炮，象是仓促防备海盗造反么？这他**的是挖好了坑，等着我的人马往里跳啊！完了，这下全完了。b />b />

东海上万地海盗大张旗鼓地接受朝廷招安，这件事天下皆知，杨砍头再怎么歹毒，也不敢对他们不利。可是现在他的部下不知受了何人蛊惑，竟然莫名其妙地相信自已和朝廷要歼灭他们。b />b />

他们现在攻到福州城下就是授人刀柄，要想保住性命，唯有立即放下刀枪，接受官兵监管审问，到那时杨砍头决不敢置城下六七千人束手就缚这一事实不顾，悍然以造反之名将他们屠杀掉。b />b />

可是道理归道理，明白归明白，天下人天下事，有多少是明知它的道理所在却偏不那么去做的？漫说现在城下群盗怀疑自已和官兵串通，就算他们仍然相信自已，此时叫他们放下刀枪，他们就肯了么？b />b />

恐怕彼此易位，换了自已在城下，到了这一步也是如骑虎背，再也回不得头了。到了此时此刻，还能信得过朝廷吗？已经反到城下再弃械投降，能相信朝廷的赦免吗？谁手中坐拥六七千兵马。会毫不反抗地放下刀枪，把自已地性命拱手交到对方手上去赌？b />b />

雪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杨凌这一计太简单了，也太阴险了。简单到当它发生时，就可以让自已轻易地看透这个局，阴险到明明看得破，却没有办法去破解。b />b />

它深深地抓住了人性的弱点，抓住了人的心理。犹如铁索横江、大船直下，撞上去是死。跳船还是死，你看得到危险在那里，却不得不按照他地布局硬着头皮走下去，去谋取那可能的一线生机。可是，还有生机么？b />b />

海盗们的厮杀声一起，城北林中号炮声起，一队队扯着山东腔的官兵骂骂咧咧地冲了出来。当头就是一阵密集地箭雨。与此同时右侧也有官兵出现，在此起彼伏的‘龟儿子’声中，排铳如雷。远方，六道火龙蜿蜒而至，那是原本驻守在河东岸地八千官兵赶到了。b />b />

大兵合围，生机已绝！b />b />

无论是城下的海盗，还是城上的雪猫。b />b />

雪猫痛心地看着自已的血本一点点被官兵吞噬掉，心如刀绞。杨凌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在一声如秋风拂过枯叶般萧索的叹息声中，悄然转过了身去，向另一侧走去。b />b />

雪猫眼角余光瞥见了杨凌的动作，他想也不想，一声绝望的厉吼，忽然十指屈张犹如鹰爪。双足弹地轻如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