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牛庄堡（5）(1/2)

模范军三条战舰右舷一共五十门大小舰炮一门接一门的开火了，首先是处于舰队最前端的“服远号”战列舰，她的两层炮甲板靠着右舷总共有三十门大炮。品書網其最底下一层是24磅的重炮，面一层则是18磅炮。炮击由底层甲板的一号炮位开始，接着是三号炮位，然后是五号炮位……火焰和硝烟带着稳定而迷人的节奏从炮窗冒了出来，像是一串鞭炮在一个接一个的炸响。

这次射击，这些大炮装填的全都是昂贵的榴霰弹。因为船只本身的晃动，使得舰炮的瞄准总是格外的困难，如果使用普通的实心炮弹，炮击像骑兵这样的快速移动的目标，命率会非常的低的。而普通的霰弹也难以打出这么远的距离，因此，要有效的打击清军的这些骑兵，在模范军的武器库，最为有效的只有榴霰弹了。

如果这些大炮是架设在稳定的大地，五十枚榴霰弹，足以将这不过两百人的骑兵直接消灭光，简单得像用黑板擦抹去黑板的字迹一样。但舰船的摇摆还是严重的干扰了火炮的射击精度，即使是有多达50门大炮一起开火，即使使用的都是能进行面积打击的榴霰弹，但打击的效果依旧并不算太理想。炮弹的散步太大了，以至于五十发榴霰弹并没能形成一个密集的火，大多数的炮弹都在距离敌军很远的地方炸开来，结果什么都没打到。还有两枚炮弹偏得更厉害，差点直接飞到了陆战队的头顶，虽然没有造成伤亡，但却也把陆战队的士兵们吓了一大跳。

这一轮射击只干掉了二十来个骑兵，这样的损失，这个时代的清军还是能够承受的，他们呼喊着，挥舞着马刀，继续向前冲。

陆战队的那些散兵们首先朝着满清骑兵开枪了。开完这一枪，他们看也不看自己射击的结果，直接掉过头，向着后面跑。而后面原本成散兵队形展开了的陆战队员们，也在尖锐的哨子声，迅速的排列成了几个空心方阵。站队的速度之快，让在城墙观战的索伦目瞪口呆。索伦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了，各种战阵，他都烂熟于心。这种空心方阵，他也见过类似的东西，知道这阵型的用处。事实当年明军的车阵和这个多少有点像，甚至，论防御的坚固程度，还要远远的超过它。但是他却从没见过，有哪一只队伍，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从看起来散乱不堪的状态，一下子变成这样的方阵。即使是最精锐的白甲兵，也做不到这样。

看到这个变阵，索伦知道，那些骑兵的突击肯定是要撞在铁板了。如果对方老早摆成了这样的阵势，他自然不会让骑兵硬往冲，像没有几个将领会让骑兵直接冲击，哪怕是那些不能打的关宁军的车阵一样。因为马是很怕死，很敏感的动物，不遮住它的眼睛，它是绝不会直接朝着明晃晃的刺刀直接撞去的。它们会自动的绕开这些刺刀，甚至干脆自己停下来。这样一来，当骑兵们从两个方阵之间的缝隙穿过的时候，他们只能用手里的骑兵弓和方阵的燧发枪对射。骑兵的软弓其实很难对对方构成太大的杀伤，如果对方披甲状态很好的话，这样的射击几乎毫无作用。但是燧发枪的子弹却有力得多。什么样的铠甲都挡不住燧发枪的子弹，一旦被打，不要说人，是战马，也受不住。所以，直接用骑兵冲击对手的这样的方阵，几乎是去送人头的。

当然，如果敌军是一开始摆出这样的阵势，索伦根本不会担心什么，清军对付这类的阵势还是有经验的。当年在浑河之战，白杆兵坚不可摧的阵势也曾给八旗军带来巨大的杀伤。但是八旗军很快找到了这种阵势人员密集移动不便的弱点，用大炮远距离轰击，一举打垮了对手的阵势，获得了浑河之战的胜利。后来在对付天雄军的车阵的时候，又是抓住它难以移动的弱点，依靠盾车掩护一举消灭了天雄军。所以这一类的坚固的阵势，索伦并不害怕。但是这样的能随机应变的阵势，他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也许，也许应该趁着他们聚拢了起来，用大炮轰击他们。”索伦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大炮的轰鸣声——炮台的大炮开火了，而目标并不是那些陆战队的空心方阵，而是他们旁边的舰队。

要说清军的这一轮炮击的命率其实还不错，至少有四发炮弹击了“服远号”。但是效果却不太好。这个时代的军舰的舰首部分是最为坚固的，厚厚的木板，加倾斜的角度，使得发生跳弹的几率大大的提高了。牛庄堡炮台射出的炮弹打在“服远号”的舰首，全都弹开了，几乎没有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

这其实也反映出清军缺乏对舰攻击的经验以及相关的武器。在面对敌舰的正面的时候，实心炮弹是很难击穿对手厚厚的木板的。这时候最适合的弹药应该是链弹，从这种角度，用链弹攻击，击风帆甚至是桅杆的几率平常要高很多，如果运气好，几轮射击能让对手因为风帆的损坏，甚至是桅杆的折断而丧失大部分的航行能力。但是，清军并没有装备链弹这种专门为在海战攻击风帆和桅杆准备的武器。

“该死的尼堪！谁让你们打那些船的？为什么不打他们的人！”索伦怒喝道。全然忘了，正是他下达了攻击对方的军舰的命令，当然，这不是他的错，他之所以下这样的命令，完全是受了蔡士英那个抬了旗的尼堪的误导，认为射击军舰的效率射击步兵高。所以，错的依旧是那个该死的尼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