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忘尘、情蛊(1/2)
第205章 忘尘、情蛊
第一眼,这个人很亲和温暖,说两句话后,却才知道他并不如初见时那般心无尘埃,他伤过,也有牵挂。
跟着云宜走了一段路,苏通仍是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好,他的回答发自肺腑却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要继续问吗?可刚才听到的解释里似有往日伤痕被揭开了……
苏通很迟疑,他觉得前头的人不该抓不到他问的重心,莫不是存心避之不答。
云宜突然停住,手指着所站的回廊和被灯笼照得昏亮的庭院:“你觉得这里怎样!”
怎么样。
苏通微微侧了侧,大半个身子对着空静的院子,晚风摇动着回廊上的烛影,让这一片花园忽隐忽现,沒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风景,倒是他认认真真去看,也在想这个人怎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題时,身子哆嗦了一下。
冷。
苏通重新注意到了穿在身上湿透的衣服,又想起刚才生了病胡乱说话的人,每一句话都还在耳边回响,思绪也多半被他或哭或笑的深苦情愫纠缠变得笨重。
用情至深,又怎么能将人错认。
第一眼看见那个人时,他还很清醒,一点胡闹的迹象也沒有,但现在回想起來,那个时候的沉默就好像痛到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一样。
深蹙着眉眼,在晃动的烛火里,越想越深,越想越多,脑子里依然空白一片,除了这个夜晚看见那个人的第一眼起到此刻所发生的事,他什么也记不起來。
看着苏通走神,云宜也失神了片刻,目光再重新动起來时,他望向了这方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的院子,眸子深幽处有一束哀悯的星光明明灭灭,到最后终于被倏然阖上的眼皮盖住熄灭。
“明日一早,我就要离开这里,说不准何时能回來,有什么需要的或是急事都尽量让小多去做,千万莫轻易假手于他人!”
同样是那一把温润柔和的嗓子,调子却深重,一下便将苏通从迷惑中拽了回來,看住那如玉般多美多姿的背影,苏通怔忪了好久,才跟了上去,目光焦灼的缠绕着前头的人:“我们认识!”
对于云宜來说,在玉和馆外听到他对那些宫人称呼王景为你们家公子时,感受到他望向自己那甘冽的目光,以及平静的面容背后温静的思绪,他就知道眼前人记不得他了。
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断定他出了什么事,久居深宫抑或避世王府的云宜本做不到这一点,他原本最多能够着的极限就是怀疑苏通脑子不太清楚,可是小时候的刻骨经历,这种比失忆轻了不知多少倍的怀疑给毫不留情的湮灭。
二十多年前的一幕,重现时,目光摇晃剧烈,连手也禁不住紧了紧。
苏通或许不知道,他与二十五年前宫中那一对玉花有多相像,但云宜知道,至今他的府里还存着那一对姐妹的仙姿天容。
宫里美人多,那时他也才两岁,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根本记不住她们。
但命运偏巧就那么奇妙,身患重病的母亲离世,他的父皇云阳把他交给了宫里的贵客白玉來养,之所以是贵客而不是妃子,是因为皇太后不允许一个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得了位份去。
虽然皇太后不喜欢白玉,白玉在这宫里也沒有位份名号,但自从被从玉和馆带到青玉楼后,他的日子过得不知好了多少倍,犹是他的亲娘都比不上白玉的嘘寒问暖。
他虽然才两三岁,却已经被她最柔软温暖的笑容打动,犹记得耳边一有她灵越清然的声音响起,自己便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总是欢悦的叫着娘,扑到她身上,用双手先抓住她的小腿,而后享受她深笑着俯身将自己报到身上,在所有人或震惊或深笑或苦涩的注视下,宣示这份独属于他的她给的温情,不是他们能比上的,甚至包括父皇、贺颐、云硕、聂欢、苏义,这些与她极为亲近的人都比不上。
她只比他大十二岁,她那里总是出出入入好些人,男男女女、高门低户都有,这样的风景在宫中独一无二,独属于青玉楼,她沒有因为招呼这些人而将他丢在一旁或让奶娘照顾,她总是抱着他或牵着他的小手四处走,去看那些人。
不到一个月,他就想脱胎换骨一般,依恋她的心根本停不下來,很快,他就能像她一样笑,那些乌云蔽日的日子早已不见踪迹,甚至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再然后,他学她说话的语气、神态,惹得许多人尤其是皇帝云阳的赞誉。
当然这里并不一直安宁和美,也有两三次天崩地裂世界末日那般的日子,一次是皇太后不知道为了什么对白玉动刑,一次是青玉楼里的突然间闯入的刺客闹得宫里鸡犬不宁,同样惹來皇太后责罚,还有一次,也是他记忆最深的一次,,失了记忆的白玉与皇太叔云伣在相思湖畔那梅林深处的纵情。
他原本不相信这是事实,只听得宫人们嚼舌根,而眼前的白玉也越來越困倦,对这些事听着就如听着别人的事一样,忽然间连他是谁也不知道了。虽然他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她每每听后对他依然温柔,他却再感觉不到温柔的那颗心。
他去过那片梅林,的确听到过里头传來的嘤咛声,但他并沒见到人影,总之就是有声音从里头传出來,与他日日听到的灵越之音一样。
回去后,他曾问过白玉记不记得晚上做了什么?白玉一概都迷茫的望着他,而后笑着说在睡觉,这不是谎言,他看出來她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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