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卜老头身死(3/3)

“卜先生，当初你家主公怜我是女娃，如今，我怜你是个读书人，本该留你一命，奈何，你不该屠杀无辜百姓啊。你所谓的天下，是什么？如果没有你口中下作的那些人，你什么都不是。”/p

卜老头读书人的骨气展露无疑，脖子一梗，怒道：“下作就是下作，愚蠢就是愚蠢，主公的臣民就该誓死为主公尽忠，却转而投到你的门下，他们都该死！”/p

蝶衣摇摇头，说道：“朝代更迭，百姓却是如一。是你们强加了自己的权利，于他们何干？！你们该问问他们的意见的。”/p

卜先生再要发狠说些什么，蝶衣招手唤小厮道：“带卜先生出去，向百姓表明他的身份，让他见识见识百姓的力量。”/p

小厮脸上难得有了情绪，只见他嘴角邪邪一勾，躬身称是。拉起卜老头，往外走去了。卜老头犹自骂声不绝。/p

出了府衙。小厮们敲锣打鼓，簇拥着中间的卜老头，边走边宣告：这位卜先生是前商州王先的军师，此次前来汝州，多为报复，纵容士兵屠杀无辜百姓，烧杀抢掠的就是他。/p

小厮还特意问卜老头：“你说，这些下作之人可敢出来反抗你？”/p

卜老头心里发虚，可面上不显。当他们走过了一条条街，百姓都没人出来时，他得意的笑了，说道：“下作之人，只配作土作尘，焉敢有何想法？”/p

话音刚落，一十几岁的男孩蹿到他面前，啪往他脸上摔了把泥，拔腿就跑。/p

卜老头呆住了。/p

小厮们不管，只管推着他，敲锣打鼓继续往前走。/p

又走过了一条街，隐在暗处的百姓蜂拥般蹿出来。石头，烂泥，木棍，都往卜老头身上招呼。/p

卜老头只管抱头往小厮身后缩。可百姓们的棍棒泥巴，准确的落在他身上！一人喊道：“作死的老头，枉读圣贤书，岂不知，民不可欺！”/p

藏身于暗处的蝶衣，注目往这说话之人望去，见那人竟是当日在府衙同自己说话脸红的书生。/p

卜老头的衣衫已被撕烂，浑身赃污，鼻青脸肿，百姓们犹不解恨，一些人开始哭起来，大喊着死去亲人的名字，悲伤与痛苦折磨着他们，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岂肯轻易放过？！/p

小厮们被挤出了人群。那位书生摇头叹息数声，喃喃道：“民为水，官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焉敢欺民也……”/p

蝶衣大惊，原来古代早有人有如此见识！/p

她按捺不住，跳出来。小厮们见到她，纷纷行礼。/p

蝶衣指着书生对小厮说道：“帮我留住这位先生。”小厮们立刻有人左右架住了书生，书生悚然而惊！蝶衣朝他安慰一笑。/p

转身面向群殴卜老头的百姓们，做了个“止”的手势，小厮立刻猛敲了下锣，高声喊停，百姓们收了手，有些紧张的看着小厮们。/p

蝶衣挤进人群，看着面目全非，瘫在地上的卜老头，悲悯的神情再次浮现。/p

百姓们面面相觑，这少年是这死老头的什么人，居然同情他？/p

“卜先生，民为水，官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切的权势，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如今，你可明白？”蝶衣话音微颤的说道。/p

卜老头只能用耳朵听声辩位，听见蝶衣的声音，嘴里嗬嗬的朝她的方向挪来。/p

蝶衣往后退了一步，涩声说道：“卜先生，楚蝶衣就此拜别！人本始于尘埃，你便归于尘埃吧。”/p

说完，目光沉定，退出了人群。/p

继而对小厮们说了声：“带上人，我们撤。”/p

率先迈步朝府衙走去。小厮们架着书生跟着蝶衣撤了。/p

百姓们愣怔片刻。卜老头发现没了声音，开始往前摸索着要逃，被人发现，有人呵斥一声：贼子，今日且往哪里逃？！群情再次激愤，棍棒拳头雨点般的落在卜老头身上。/p

渐渐地，他再没有力气逃了，身子软下来，躺在了地上。这一生，终究是虚度了，他心中一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p

蝶衣对他是存了丝怜悯的，怜的是他作为读书人的悲哀，悯的是他对主子的忠诚。/p

然而，逆势而为，失道寡助，他与王先是注定失败的。/p

卜先生的死讯传到京都，林元昭要杀掉大牢中的王先。/p

有大臣劝谏，如今天下诸多小割据势力，若大周一一平定，徒虚耗实力和国库，不如下罪诏，严惩卜先生，却多留首领王先些时日，那些小割据，小帮派，或会不攻自乱。/p

反正王先已是口中食，利用他做做文章，林元昭是十分愿意的。/p

当即，林元昭将卜先生之死公布天下，罗列了他数十条大罪，令其余部众乖乖投降，莫蹈覆辙。同时宣称，大周乃替天行道，天命所归，为天下人的归属！望四海归一，弃暗投明！/p

寓意梁朝乃暗，周朝为明。有识之士认为，这是大周对半壁江山的梁朝，公开宣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