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抉择(1/2)

白絮手托腮，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准备以前世的视角来分析修炼时遇到的景象。/p

夏冬两季的火烤冰冻应该测试的是身体素质，秋季重演危险考验的应该是心理，那么春季呢？/p

他一时想不明白。/p

化身为一棵旁观的树，目睹了表少爷孤独的日常生活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故。/p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p

……/p

“不对！”白絮惊坐起，在将最后一季回味了数遍，仔细推敲过任何一个细节后，终于被他发现了两个蹊跷之处。/p

首先，以常理来讲，任何一个人，在从屋檐上不慎坠落，第一反应肯定会惊恐大叫，而不是回头微笑。/p

这份神秘的笑意味着什么？/p

其次，前三个季节，自己在无法承受身体的痛楚之际，心理防线崩溃之时，均无例外地转换到了下一个场景。/p

然而，却偏偏在最后一个季节死去了。/p

本是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时令，发生这样的事，总归有些反常。/p

良久，白絮仍旧没有头绪。/p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白絮拍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p

只能继续受点苦了！/p

顷刻，白絮主意既定，他打算继续修炼，再去体味一番。/p

熟悉的失重感袭来，眨眼间便到了炎热无比的火山内部。/p

………/p

半个时辰后，白絮脱离了幻象。/p

衣服仍旧被冷汗浸透，他疲惫不堪。/p

端起桌上的冷水一饮而尽，口干舌燥之意顿时消了大半。/p

又歇息了片刻，这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p

四季幻象的威力果然不同小觑，自己才第二次经历，便已然只剩半条命。/p

不过，白絮目露坚定，在他有意尝试之下，还是得到了一丝收获。/p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白絮在前三季中无需分神来观察周围环境，反而可以集中全部注意力来抵抗痛楚的侵袭和心理上的焦虑。/p

他清晰地发现这三季的时间均有细微的延长。/p

从反面来说，他正在慢慢适应。/p

并且，第四季相应地展现出了更多的画面。/p

双亲去世后，来到陌生的白府，表少爷受尽白眼与奚落，几乎没人愿意和他说话，上至白江，下到仆人，唯恐避之不及。一日中绝大部分时辰，都在独自发呆，小院宛如一间牢笼。/p

久而久之，他喜欢看向天空，渐渐地开始攀上屋檐。/p

多次远眺之后，表少爷露出了相同的笑容，朝着娘亲所葬的方向，迈出了步子，他全然不顾屋檐之外的虚空，没有任何停顿。/p

然而，眼看到了边缘处，下一步就要踩空，老夫人或者贴身丫鬟总能及时赶到，继而制止了他。/p

这位少年被救后，一脸失落。/p

貌似从屋檐上摔下，才是他一直心甘情愿想要的结果。/p

每次危险的举止过后，老夫人总要严厉关他几日禁闭。/p

等到风头一过，他找到机会，又会做出相同的举动。/p

“这位表少爷一心求死啊！”白絮得出了一个结论。/p

“死？生？”白絮突然像是被闪电击中，呆住了。/p

他似乎懂了最后一季所要传达的寓意。/p

对于当时的表少爷而言，小小年纪便尝尽了人情冷暖，纵有老夫人疼爱，终究不如亲生爹娘照顾得周全。虽然身在白府，可这心早就飞到了至亲坟头，恨不得随之而去。因此，多次寻觅机会故意从屋檐上摔下。/p

然而，均未成功。/p

八岁那年，白轩将其推下，这一次，总算是圆了长期以来的心愿，故而毫无惧意，平静地如同预先知道一般。/p

那一抹淡淡的笑中有解脱，有喜悦，有对这个俗世的漠视和厌倦。/p

“向死而生！”白絮猛然想到了一个词，死亡之于表少爷，便是遵从于自己内心的永生！/p

而这也正是表少爷的抉择！/p

幻季作为一种修炼口诀，独辟蹊径，以四季特点为主旨，结合修士的经历，营造出富有深意的四道关卡来提升其实力，远比普通功法的境界高。/p

看来，不把它们一一通过，修炼便会停滞不前。好在，如今已经找到了各季的关键所在，攻克只是迟早的事。/p

白絮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从春季入手，再是秋季，这两季全是思想层面上的挑战，只要觉悟到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p

而夏冬两季，归根结底，是对身体承受力的挑战，没有长久的锻炼，短期内不可能大有改观。/p

今日修炼先到此为止，白絮很清楚自身的状况，绝对无法再承受一次身心摧残。/p

他打开门，夜色已深，微凉的山风入肺，顿时清爽了许多。/p

这一世没有太多的俗世情缘可牵绊，倒也极其适合修仙者这条孤寂而漫长的道路。/p

周围静悄悄的，但还是可以依稀听见轻微的鼾声。/p

白絮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很快便睡熟了。/p

第二日清晨，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修炼起幻季。/p

随着时间推移，春季到来，白絮化身为树。/p

渐渐地，他看到了表少爷摔坏脑袋后的生活场景。/p

这位少年糊涂时逢人只会呲牙咧嘴，一通傻笑，时间久了，便得了个大傻子的称号。/p

府上的表哥表弟背过老夫人，对其不是拳脚相向，就是讥讽辱骂。/p

可怜的少年不会还手，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