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人来人往(1/2)

不幸被说中，两夫妇的脸瞬间就变得煞白，徐奶奶更是站立不稳，燕姐连忙过去扶着她。/p

又过了不多会，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叫；“快去拿止血棉，这里不够用了，多拿些。”随即又见一个护士匆匆出来，所有人皆被吓得了。/p

徐奶奶想过去询问，那护士理都不理她，拿了东西门砰的一关，进去了。/p

见到她眼泪瞬间奔涌而出，姚珂上前安慰道；“且放宽心，现在事情还没到最危急的时刻……”/p

话刚刚说完，门急速被推开，一个助产师小步跑过来，摘下口罩大声问；“要大人还是宝宝？”/p

“啥？！”姞德愣了一下。/p

其余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有些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p

“大人小孩只能选一个，快决定。”/p

“啊！”大家都呆住了，就连一早就想到这个可能的徐奶奶，既然是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p

这个一代女侠，在江湖历经几十年风雨，什么阵仗没见过，想不到此时居然有点坚持不住。/p

她咬着牙，深深呼吸了几口气。/p

这是两条生命的抉择啊。/p

“要大人！”两夫妇几乎同时喊道。/p

助产师咬咬牙道；“要大人不实际，产妇已经大出血了，原本就比较虚弱，不过这是家属的选择，我们就努力试试吧。”/p

这时，忽然听见里面小茵大喊；“不！让我随姞阳哥哥去吧，公公婆婆保重，孩子交给你们了……”说着有用尽全力般的大叫一声；‘啊~’/p

这一声犹如夜枭哭喊，尖锐而刺耳，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阴森恐怖，又仿佛来自天堂的纵情欢呼，宣泄着无比的痛苦和希望。/p

一个被命运屡屡玩弄，随波逐流，怯懦胆小的女人，畏畏缩缩的臣服了命运半辈子，此时的尖啸却高亢而悲壮，好像是对命运不公的抗争，又如面对死亡的勇士，举着剑叫喊着往前冲。/p

试图用自己的死亡，来延续和心爱之人结晶的生命。/p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用尽全力，竭嘶底里的嘶喊声忽然戛然而止！如落幕乐章最后一个悠远昂然的音符，/p

所有人精神为之一顿，空气仿佛瞬间被凝结。/p

产房外立时陷入无比的死寂中，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迅速扩展开来，/p

就在所有人感觉要疯了得时候。/p

“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嘹亮的响起，把这一片死寂打破。/p

这一声啼哭，让在场所有的人体会到生与世的交替，无论是早就哭成泪眼儿的姚珂，脸色苍白的燕姐，极度震撼的姜臻，晕倒在旁边的徐奶奶，还是跪在地上仰头无语的姞德。/p

此刻灵魂都被洗礼了一遍。/p

产房的门被推开，里面走出三个助产师和一个护士，抱着个婴儿走出来。/p

四个人都浑身湿透了，他们是这场生死的见证人，是死的送往者，生的迎接人，更能体会刚刚一刻死的悲壮和生的喜悦。/p

“节哀顺变，逝者已矣。”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出言安慰，随即又说；“是个男孩。”/p

姞德失神的看了看护士手里的孩子，伸手想去抱。/p

护士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此时冷冷的摇摇手，道；“还要去育婴室紧急处理。”/p

说着走了两步，又猛的回头，脸上有两行泪珠落下，哽咽的道；“刚刚的妹子根本保不住，我从来没见过身体如此虚弱的产妇，而且还大出血。你们作为家人太过分了，难道之前没有养过胎吗？”说道后面，居然哭了起来。/p

见姞德扶着晕倒的徐奶奶羞愧的低下头，护士又问了句；“孩子他爸呢？”/p

姜臻神色哀伤的道；“早已经不在了。”/p

不但护士，三个助产师也愣了一下。/p

“对不起！”女护士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可怜的孩子。”言罢眼泪更加止不住，如断线的珍珠不停的流，转身往育婴房走去。/p

姜臻握住痴痴呆立姞德的手，姞德抬头看了看他，低头往产房走去。/p

产房里面，还有两个护士在收拾地上的血迹，产床上一张白巾盖住一个人。/p

姞德双目含泪，颤颤巍巍的去掀开白巾，露出里面一张姣好，但憔悴苍白的脸，嘴角带着微笑。/p

“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姜臻在旁边道。/p

姞德用手抹了抹眼睛，哽咽的道；“这个世界对不起她，给她太多伤害，如今可以去另一个世界见我阳儿，自然开心。”/p

接下来的几天，老夫妇跟姜臻拿了一笔钱，买下一处极好的阴宅，两个极好的骨灰盒，把随身携带儿子的骨灰和儿媳一起风光大葬。/p

他们原本还是有点钱的，此时又历经了两次逃难，很多东西都在逃难时遗失，现在根本没多少钱了。/p

一个家主落魄到这个地步，令人唏嘘。/p

幼年丧父，中年丧侣，老年丧子，是人生三大悲剧。/p

两个神形枯槁的老人失去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又没了儿媳，那种悲痛难以言表。/p

他们沉默的忙着儿子儿媳的葬礼，有时会静静的发呆或默默垂泪，不知道想些什么。/p

姜臻回学校去了，姚珂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却不知道怎么劝慰，只好尽力帮忙照顾婴儿。/p

一天，在学校的姜臻忽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姞德夫妇携带着婴儿离去了。/p

只留下了一张纸条，姚珂拍相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