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五章 该来的总会来(1/2)

敬若海仍是几分不真实的恍惚，大抵官场多年，俯首做低的，大哥有才贤能，两袖清风颇得盛宠，/p

而自己不过堪堪五品，除了临安侯府的招牌能为自己带来几分荣耀脸面，自个儿从来掩藏人后，从未想过能有如此期盼的一天吧。/p

突然想到什么，敬若海对这方进门的妾室柳絮说道：“近些日子你和挽儿记得多去兄长那便帮着做些事儿，府里事多，闲人便也莫要闲着。”/p

如今再怎么撇清关系，可这面上总归还是不能少的，该怎么着还得做的怎么着。/p

“是，老爷。”/p

近些时日大房又添了子，敬林氏还怀着孕，张罗着敬偌沣六月里的婚事，一派红红火火，可是好的不得了。/p

相较来看，他们二房三房，人丁单薄不说，哪有那般的人烟气呢？谁谁见了，心头也膈应。/p

临安侯也是神色严峻，却又不敢让自个儿夫人晓得半分，毕竟这些时日的操持已然够是劳累。/p

与敬偌沣只能窝在书房里低声谈论着。/p

敬偌沣面上暗沉：“没想到这次皇上竟是如此决绝，半分没想给卫厂公留活路。”/p

“情分，算个什么东西？你也不想想，东厂势大，皇帝觊觎多久了，怎么还会给他重来的机会？”敬天扬对这事儿看得很清晰，/p

“夜开城门，你知道意味着什么？这天子脚下的皇城，居然会为一介臣子破例，这是何等的权势与锋芒，城门尚且能不知不觉大开，若是敌军来犯……你说，皇上还能睡得安稳？”/p

卫泗诩，是活不了的。/p

敬偌沣不再说话，本还想着至少一条命能不能帮他保住的。可是看看，当日城门职守的将领士兵可全都是格杀勿论，唯有一个当事人，关在东厂厂狱里。/p

“沣儿啊，你可还想说什么。”敬天扬问道。/p

敬偌沣若有所思，终归打消那股荒唐的念头，“父亲，你可是还有什么疑惑？”/p

敬天扬沉声，“你不觉着，这事儿，太过突然了些……依你看，你了解的卫厂公，什么模样？”/p

敬偌沣顿了顿，卫泗诩么？/p

年少成名，统掌东厂锦衣卫两部，至少这么些年，从未出过差错。在外阴暗狠绝，可所有人都晓得，他对赫王殿下可谓卖力又讨好，对赫王可谓是有求必应。/p

张扬恣意，潇洒纨绔集于一身，奇妙却又并不突兀。/p

“做事细腻，狠辣，谨慎又干练。”敬偌沣简单的评价，至于私下交友秉性，他并不想过多判断。/p

只要他在官场表现如此，便是了。/p

敬天扬回首，浓眉重墨，“那他怎么会把自己陷入如此境地？”荒唐又滑稽，猝不及防。/p

一向高傲，眼高于顶的卫厂公，不该如此狼狈。/p

至少在所有人眼里，他不该归于如此的结局，不该毫无反抗束缚之力。/p

“或许，有什么不得已。”敬偌沣叹了叹气。/p

毕竟，他与卫泗诩，多是欣赏，也止于欣赏。/p

“那便再等等看罢。”敬天扬也不欲在多谈这个问题。/p

或许又是个什么做戏的套，也说不定。/p

“侯爷，夫人唤您过去。”春馇嵘唤道。/p

敬天扬眼睑一抖，心头倒是还有些纷乱忐忑的，“嗯，马上便来。”/p

敬天扬虽也不晓得是何事，但如今，夫人的情绪可算是最为重要。/p

更何况，这好歹，这么久与他主动说一次话了。/p

敬偌沣也是晓得这些时日，父母两人在闹矛盾的，可是他们的事儿，他个小辈的又怎么好参与呢。/p

敬偌沣看着父亲坐立不安的模样，突然觉着如同年轻了好些岁的毛头小子一般，颇为好笑。/p

强忍着笑了笑：“父亲快去看看罢，这次可得好好抓住机会。”/p

敬天扬也缓和了脸，不再方才讨论时那份凝重的很。/p

扬扬手点了点，一边儿脚倒是未曾停留的往外走去，/p

这语气，倒是几分揶揄起老子来了。/p

“你小子。”/p

现在不和你算账！/p

敬天扬倒是没想到，怎么突然被自个儿夫人传唤，心头倒还几分惴惴不安。/p

毕竟，除了沣儿的婚事，必要那么商量两句。/p

可是到如今一个好脸色没给他啊……/p

好容易摆了个温和又忐忑的笑意，“夫人，你找——”/p

劈头盖脸一张信纸砸下，轻飘飘，却如同砸在心里头，敬天扬直呼不妙。/p

“瞧瞧你干的好事儿？当初你们自作主张，如今这是在干什么？还将这事儿告诉我干甚？是存心来膈应我，膈应我媱媱吗？”/p

敬林氏越说越是气愤，眼眶微红，微微弓着腰，一手撑着桌案。/p

“夫人！你这是作甚？有事儿不能坐下来好好说！”敬天扬整个人倒是被方才劈头盖脸一波懵的不行，这倒是告诉他，到底发生什么事儿罢！/p

想要上手扶一把，却被敬林氏一把打开，敬天扬颇为讪讪的退了退。/p

“你自己看。”敬林氏斜睨着，那张薄薄的信纸。/p

敬天扬仍是未曾想到如今除了媱媱的事儿，还有什么，能让自个儿夫人如此大动干戈的。/p

却在一字一句看完后，面色愈发难堪深沉。/p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便是当初太过天真，如此相信你与我父母。让你们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儿。”敬林氏颓败的坐在凳上，眼角滑下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