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 没有人在意的(1/2)

掌灯后，小葵子在外殿昏昏欲睡，一个不留神儿，打了个喷嚏，乖乖的！小葵子自小听他老娘说，打喷嚏便是有人想着念着，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怎的会有人念叨他呀！他老娘早早便走了呀！/p

瞧了瞧内殿，害，烛火不熄，夜半通明，不时传出几声咳嗽，轻微，却是如同打在小葵子的心里，从皇上今儿个自‘贫民窟’归来，人便是眉头深锁，本是十分儒雅贵气之人，硬生生平添几分烦恼。/p

这般场景有多久没见过了呢？小葵子在外殿，神游太虚，望着无尽苍茫，影影约约一片雪白的夜色中，好似之前罢，前段时日，皇上便是浅眠，时常半夜反复醒眠，一人呆呆的坐在床榻前发愣，小葵子一般是不敢打扰的，除非他实在是咳嗽的厉害了，小葵子才敢端上煮好的汤药，/p

小葵子知晓，陛下怕苦，这倒是许多人未曾想到的，，常常会是皱眉饮下，再要一片带着蜜渍浸过的薄荷叶，此时又常常嘴角会挂着笑，小葵子大抵是不怎么清楚了。/p

只是恍惚在外殿，投过层层叠叠，精巧夺物的雕花窗栏，再是隔着的层层窗幔，总是投着一个孤独的影子，小葵子默默想着，“真是奇了怪了，皇上九五至尊，齐人之福尽享，哪里会孤独呢。”/p

“皇上，龙体要紧，您还是早些歇着罢。”小葵子又急匆匆端着汤药进去，看见那张平日里儒雅温和的脸，有些苍白疲惫，或许就是咳嗽的太过厉害。/p

“不打紧。”薄祁伏案未曾抬头。/p

小葵子觉着地龙暖暖的寝宫，却是因为太过空旷暗色的大理石板，映着光，映着影，映着华贵璀璨的陈设，足足拉着人影也变得更加冰凉，/p

“皇上，您这咳嗽愈发不见好，奴才传……”小葵子答道。/p

薄祁有些轻声笑着，“倒是不必，朕的身子，自个儿清楚，小病小灾。”/p

小葵子见主子这一副模样，倒是有些讳疾忌医的样子，声音本就有些尖声尖气的，“那怎么成，要是皇上您，累坏了身子如何是好！”/p

“没有人在意的，”/p

小葵子听着皇上的话，连忙反驳，“哪里！天下苍生都需要您，大周的百姓也需要您。”小葵子说不来十分悦耳好听的话，但是他十分明白，皇上是多么的勤政爱民。/p

薄祁淡淡的笑着，小葵子终究是小，说不清楚的，“你先下去罢。”薄祁停笔，摆了摆手。/p

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是或是不是，并不重要。”朝代更迭，皇位朝夕，如雁过无痕，水略无漪，百姓其实大抵上，并未有多大的感触罢了。/p

他，终于想清楚的时候，也应景的成了，传闻中的，孤家寡人，猝不及防，无可逃避。/p

“关心的多了去了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四海，甚么来着。”薄祁瞧着小葵子的身影匆匆出去，嘴里咕哝着，还拍了拍脑门儿，/p

薄祁盯着，有些恍惚了片刻。/p

小葵子想了想自个儿老娘，他家不大，甚至是穷，所以他才入了宫，可是家中的棉絮毯子，烧着劣质柴火与炕窝，再烤上一两个地瓜土豆，香气四溢，几个姊妹分着，冬日里也是暖融融的。/p

皇上，也太，冷清了些罢，三十余岁，子嗣皆无，怪不得，怪不得宫里总是缺了些。/p

薄祁看着冒着滚烟的汤药，瞧着热气丝丝冷却凝固在冬日，起身将那汤药，滴滴渗入窗台边的花台里。嘴角却是挂着笑，笑意然然。/p

他不喝药，喝药，却不能治病，有何用呢。/p

于是……小葵子在后来的某一天，忽然发现，怎的皇上的咳嗽愈发频繁，甚至愈发严重。妃嫔越发谨小慎微，如今特殊时期，人人想着巴结皇上，以保护朝中摇摇欲坠，随时可破的贵族地位。新贵迭起，战乱不息，此刻的老臣已然是守旧陈规的代名词，新兴的革命，新政，等待崛起。/p

“阿姊，这是我近些日子整理的单子，你瞧瞧，二婶婶简直可恶，以前还以为便就是褥羊毛似的。”清歌一手拍在桌案上，气咋呼呼的。/p

一大早的，清媱瞧着自家小妹来府里，便是闹了这么一出，一大早的清媱因着府里随意，也没个晨省定昏的行礼，人员单薄，养得硬是有些懒散了来，一早闹了她个醒来，听着清歌一顿的抱怨，还有些哭笑不得。/p

“早便不是查出来了嘛，只是没想着还是不改的，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清媱思忖着，手中那团裁的方正的毛皮放了下。/p

“对呀！人倒是闹和离了，这帐却是不认了，当初你说母亲多少嫁妆，祖父那些东西，哪个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现在拍拍手倒是就走了，留一堆烂摊子。”清歌抱怨着。/p

清媱细细的瞧着面前的妹妹，仍然是单薄的，冬日里的手也是纤细通红，整个人裹在厚厚的衣袍里，头上却也不是平日里爱的金钗耀眼如火，淡淡的玉石做饰，眉目清淡却又无法忽视的夺目。/p

“阿姊瞧着我做甚呢？”清歌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p

“歌姐儿，你倒是变了不少。”清媱说着。/p

清歌窘迫的说着，理解着阿姊如今越发淡然，“阿姊莫不是也觉着，我如今太是琐碎聒噪了些。”/p

“不……是长大了，母亲定然也是欣慰的。”清媱展了展眉头，捏了捏她本就小巧精致的脸。/p

姊妹二人，或许因着母亲祖籍南疆，父亲也并非纯正的汉族血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