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风雪迷途 · 峰谷冰雕悟识故人,凌雪追兽回首前尘(2/2)
她依稀记得,头些年,她杀戮成魔的时候,夜间出来觅食的鹰腿狗没有一只能活着在她的琴剑之下逃离,无不成为她的野食餐品。单单是这一只,出生不久,四肢也不算强健,在自己的一通屠杀之后,无能为力的躲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p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假如这只幼小的鹰腿狗有人一般的情感,一定不会还像此时此刻依偎在自己身旁,陪伴着自己这个杀了它全族性命的仇人,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p
原来,好人一生并非没有做过错事,而坏人一生也并非没有做过好事,是是非非,伪善难辨,终究不过是一时人心,一时兽性罢了……/p
她小时候在疏月观,常常听师傅说村子里刚生的孩子,取名字的时候都比较随意难听,这样是为了让孩子好养活,茁壮成长。而那时候,她将这只幼小的鹰腿狗带回自己居住的冰洞之后,脑海中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为它取一个名字,就想二蛋、狗剩之类的,那么这个小家伙便能健康长大了。/p
想着如此,却实在叫不出口,便放弃了。而那时的她似乎并不知道,不是她叫不出那样土味的名字,而是她已经有两年多未开口说过话了……/p
“腊梅……”那是她几年来说的第一句话,因为这么久以来,她放眼雪原的飞雪时,总会想起有个人曾经答应过她,会在初雪的时候带她去看腊梅花开……/p
“腊梅,这一次,你要吃上一顿饱饭了,日日陪我饮那冰霜雪水,清淡的很,真是苦了你了……”她目视前方的一座修罗峰,那便不再是昆仑地界了,为了让腊梅吃上一顿美味,她还是甘愿冒这个险的。/p
前些日子,已经去那便探过路了,闲来没事就又修了冰雕。/p
说来也是奇怪,她打从心底不曾刻意向往过父亲的事情,尤其是自打那场大战之后。奈何,她竟天赋般的继承了父亲雕刻的手艺,这些年,雕刻了多少个冰雕,恐是数也数不清,手法娴熟得,所耗费时间是越来越短。/p
想到此,她不禁轻轻瞥了瞥嘴,扭过头,耸了耸肩,揽过身后的长发,向后瞥了瞥背后的一道长疤,自左肩骨到右后腰,倾斜而细长的贯穿整个凝雪后背,而身着的冰蚕丝混合白色绒毛而编织成的露背长裙,恰到好处的将长疤裸露在外,在纱翼罩衫披风之下,显得朦胧而深刻,铭记而过目不忘。/p
她转过头,仰面迎风,握紧冰玄剑,低声道:“七哥,待着暴风雪停后,我再祭你一杯兽血……”/p
珠目低顺,黛眉一转,那道长疤的附着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多到她也记不清是多久,但当时当日的剧痛,是她永生难忘的瞬间。/p
被【烊铜调】第十八曲反噬后的狂暴,让她浑身散发着来自地狱使者彼岸花的朱红,如饮血般的在那个巨大雪兽人脚下击爆了几个人的脑浆,便迎来了与那怪兽的终极对决。/p
丝毫没有理智的暴戾何来惧怕,十指间的拨弄之音,令那只雪兽人并不好受,但偌大的身躯只会笨重的拍打、抓挠,除此之外,丝毫拿她没有办法。/p
她就是这样旋绕在雪兽人周身,躲开肥大而尖锐手掌的暴击,招招致胜,惹得那巨大雪兽人急躁不堪。/p
正享受着把玩之乐趣,指缝与冰玄丝之间牢牢掌控着巨兽的生死。/p
不觉间,狂暴的体力似是有些力不从心,周身发散的彼岸花朱红之气渐渐消退,耳侧开始的发丝渐渐退去红色,悄悄转变为白色。/p
而浑身的能量和力气也随着白发的渐变增多而骤减,那只已然被她弄得半死的雪兽人还在苟延残喘的挣扎,只差致命的一击便可将它击杀,奈何双目眩晕,四肢无力,内力散去,轰然之间摔倒在雪地中。/p
冰凉的雪包裹着她的半边侧脸,意识仿佛渐渐清晰,奈何无力反击,只得趴在雪中望等待着,余光中那朝自己扑来的大爪子,渐渐逼近。/p
【画外音】/p
夏秋央:再世为人,方知活着可贵。活而孤独,终不及死而无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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