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久违(2/3)

哭声，是魅灵和鲛人永远不会放弃的手段。/p

寒山尽平的火焰再次燃起，尉迟醒有些意外地看着它。/p

如果说从前的寒山尽平是个战功赫赫需要万人敬仰的将军，那现在的它，更像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友。/p

手持长刀的少年战意一起，这位老友就为他点燃无所畏惧的火焰。/p

尉迟醒也不知道这变化是为什么，但他觉得这变化十分好。/p

火光照亮了周遭的事物，尉迟醒看见了冒着绿泡的毒池，看见了陈列有序的尸体，看到了封存在罐中的毒虫。/p

看见了李璎。/p

李灵秀很早就听到了脚步声，紫极在一阵猛烈的震动后离开了这里，不知道为何又折返回来。/p

但听了一会儿，李灵秀发现，这不是紫极。/p

来的人脚步有些不稳，像是受伤了，又像是没睡醒。李灵秀默不作声地等着来人靠近，到走到不远处，他似乎被什么拌住了。/p

火焰燃起，李灵秀看见了那个自己想了很多遍，又克制不想了很多遍的身影。/p

他背对着自己，挥刀一划，腐尸的手臂应声而落。/p

但光亮只是短短一瞬间，恢复黑暗后，李灵秀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p

尉迟醒仿佛在沿着哭声走过来，每走一步，李灵秀就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p

她矛盾地希望尉迟醒能找到她的同时，又希望尉迟醒不要看见她。她希望自己永远是作为高贵的公主出现，而不是现在的模样。/p

尉迟醒停了下来，黑暗的空间再次被照亮，李灵秀失去了最后一块遮羞布。/p

她慌乱地扭头躲避，不希望被尉迟醒看到。束缚着她的镣铐被她的挣扎而弄得哗哗作响，尉迟醒连忙过来，抬刀砍断了它们。/p

李灵秀重获自由的瞬间，立马缩到了墙角去，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深深地埋进去。/p

她觉得羞耻，也觉得绝望。/p

来的人是谁都行，为什么偏偏是尉迟醒。这跟死在紫极手里，有多大的区别？/p

李灵秀盯着自己脚下的半寸地板，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又恢复了黑暗。/p

“尉迟？”李灵秀抬起头，试探地喊他。/p

手上脚上的镣铐没有了，李灵秀想，这应该不是幻觉才对。/p

她低声的呼唤在石壁间来回碰撞，形成了不绝如缕的回声。/p

没有人回答她，但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p

李灵秀蹲着，摸着地面慢慢移动过去，她忽然摸到了一只手。一想起自己周遭全是尸体，李灵秀触电般收回手。/p

但她发现，有温度在自己指尖残存。她又摸过去，触到那只手后，顺着臂膀摸上去。/p

尉迟醒的脖子好像受伤了，摸上去有些不太对。/p

但更严重的是，他的体温很低，呼吸起伏也并不算大。李灵秀挤到他旁边，与他一起靠着这个石柜。/p

李灵秀环抱着他的肩膀，想让他稍微暖和那么一些些。/p

想来也是可笑，她自己心里挣扎了这么久，尉迟醒其实一点都没察觉。/p

他受了不知道多重的伤，找到了自己，救下了自己，而自己却还在想什么不能让他看到不完美的样子。/p

“尉迟，”李灵秀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活着出去的话，你娶我好不好？”/p

正在看书的尉迟醒突然头皮一紧，手里的书差点掉到地上。/p

“周大师！”尉迟醒对着空气呼唤，“她腿上到底长的是什么？为什么这里的书里都没有？”/p

周海深突然出现在一把老爷椅上，端着一杯冒热气的茶咂嘴：“上次……”/p

“我错了。”尉迟醒在他翻旧账之前先行认错，“上次离开时说再也不来，那完全是晚辈过于有眼不识珠。”/p

“那是有情痴的本草。”周海深说，“这里没有记载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p

“有情痴？”尉迟醒觉得这个名字还颇为好听，“世间自是有情痴，这毒难道……”/p

周海深满意地点头：“确实与情爱有关，你很聪明。”/p

“这是涵光下给紫极的毒，”周海深说，“这毒原本就没什么大害，只是需要条件特殊的活人来培植。”/p

“没什么大害？”尉迟醒不是很明白，“那为什么叫毒？”/p

“它会让你，”周海深说，“永远记住你深爱的人，哪怕你失去心智，哪怕你年老后记忆衰退，哪怕你变成一抔黄土。”/p

“哪怕失去心智……”尉迟醒突然想起来，自己发狂般攻击紫极的时候，紫极似乎扎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就清醒了过来。/p

“对对对，”周海深捻这自己的八字胡，“比如你发疯了，在街上到处跑，这时候只要有人对你喊一声，阿乜歆！你肯定就会安静下来，开始思考你是谁你在哪你为什么不在阿乜歆身边。”/p

“周大师，”尉迟醒被他的连珠炮堵得面红耳赤，于是强行转移话题，“那灵秀公主就是被当成培土了，她的特殊之处在哪里？”/p

周海深神秘地一笑：“爱而不得。”/p

“要救她出去，就要根除有情痴的毒草，就要让她变得不那么特殊。”/p

尉迟醒愣住了，缓过来是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什、什么意思？”/p

“听到这小女娃刚刚问你的问题吗？”周海深指了指尉迟醒的耳朵，“你从云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