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天子之怒(2/3)

她原本还算得上不失体面，在言恬的一番质问后，她仿佛一下就被人抽去了灵魂，变成了行尸走肉。/p

言恬的每一句都是在质问古逐月，每一句，却又都是在质问池照慕。/p

对啊，他娶她就是为了这些，不是因为情爱，池照慕又怎么能期待着古逐月因为一场梦醒时的交谈，而对她有几分格外的好呢？/p

她与古逐月那一晚的交谈，说到底也什么都不是，既不证明古逐月对她有情，又不证明古逐月愿意接受她。/p

池照慕想起来自己因为那少得可怜的一点点交心而雀跃了许久，就觉得可笑至极。/p

古逐月不爱她，却又偏偏知道怎么让她痛。/p

“这么看，”池照慕看着言恬，“我也跟你差不多笨，我只想到了不能伤害他深爱的人，却没想过，伤了她，他也一样震怒。”/p

在一旁的神策军听不懂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但言恬懂的。/p

池照慕本来以为她没得选，是因为她一旦用流言当做武器去伤害阿乜歆，古逐月一定会震怒。/p

所以她选择照着容虚镜说的来，只是没想到容虚镜被中伤，古逐月照样也如此在意。/p

言恬想，自己如果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好了，他可以就此抹去池照慕的记忆，带上她回到岭南，再也不受这情爱之苦。/p

“将军……”言恬没想到，自己刚一张口，眼泪就淌了下来。/p

他不怕死，他只是心疼。/p

古逐月为了保护他爱的人，肆意践踏着池照慕碰到他面前去的那颗心，那颗言恬求也求不来的真心。/p

“陛下，”池照慕不再看他，而是转头直直面相古逐月跪着，然后弯下腰，一下一下地叩头，“此事与他无关。”/p

围观的人纷纷看向他们的皇帝，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目光停留在皇后的身上。/p

看这个情形，大多数人下意识地往宫闱秘事上猜了过去。而言恬看着池照慕的眼神和他此时拼命的挣扎，也更是让人觉得自己的猜想多半是真的。/p

“陛下，”余明遥看着人群走向中越来越诡异的眼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还是下去劝劝皇后吧？”/p

人们此时大多都煞有介事地对着刑台指指点点，眼神透露出来的知情程度，恐怕就知低于当事人。/p

但余明遥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此时猜的事情，跟真相半点都搭不上关系。/p

古逐月没有回答，但却转身走下了行刑台。/p

池照慕瞥见古逐月走下来，便保持着叩头的姿势，停了下来。/p

古逐月在她跟前站停了，衣摆扫到了池照慕的手背：“我知道与他无关。”/p

池照慕身形一颤，这种袭击心脏的绝望感在不夜灭国那天，她也曾感受过。/p

那时她只觉得恨，如今却是无力。/p

“这么说，”池照慕撑着自己直起腰来，抬头看着古逐月，“陛下是有意而为之了。”/p

曾经逐鹿林相遇时，古逐月身上总有股身处泥淖中的倔强感，即使衣衫破旧，依然有股天成的少年之气。/p

如今池照慕再看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p

他把自己藏进了金玉的外壳里，将所有情绪和爱恨都藏得死死的，池照慕想要读懂什么，就只能等他自己流露出来。/p

就像上次，他从容虚镜那里回来之后那样。/p

“陛下，”池照慕无声地呼出一口长气来，“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p

“那你这么做，”古逐月反问她，“又有什么意义？”/p

古逐月反手抽出了身后神策军的长刀，一下对准了言恬的小腿肚插了下去。/p

冰冷的刀刃刺穿他的皮肉，钉进了刑台的木板中去，言恬痛得失声，脊梁骤然收缩了起来，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来。/p

池照慕惊声叫了出来，她向前扑了一下，却被神策军给拉住了。/p

人群发出参差不齐的的声音，有的倒吸一口气，有的低声惊呼，甚至还有叫好。/p

余明遥顺着叫好声看了过去，不用想知道他们是以为自己猜中了这场戏的缘由。/p

“真是……”余明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才比较贴切。/p

古逐月挥了挥手，示意刑台上的神策军先退后。这都是他自己一手培养提拔的人，强大且忠心。/p

“早前关于诋毁阿乜歆的流言，最近诋毁容虚镜的流言，”古逐月说，“都跟你脱不开关系吧？”/p

古逐月冷冷地看着她：“上次你来我宫里，我还跟你说了那样些话，现在想来，我可真是蠢得可以。”/p

池照慕闭上了眼睛，嘴角扯出一副嘲讽的笑容来。他原来是这样想的，他原来是这样想的！/p

“那你杀了我们吧。”池照慕仰起头，将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古逐月的眼底，“我跟他一起死。”/p

“你？”古逐月发出一声极其轻的嗤笑，“我答应过他，不会让你死的。”/p

池照慕猛然睁开眼，有些震惊，又有些愤怒地看着古逐月。/p

然后古逐月便轻轻地扬了扬下巴，示意池照慕这人就是言恬：“他要我答应无论如何不杀你，我不会食言。”/p

池照慕脱力般地往后一坐，便开始笑了起来。她笑得凄厉，像是从炼狱中得救般落魄却又张扬。/p

“古逐月，”池照慕笑着笑着，视线却模糊了起来，“没想到我事到如今，竟然想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