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重华境(2/3)

“杀了他。”容虚镜毫不犹豫的回答。/p

这种行为在她的理解范围里已经算是扰乱星轨命数了，容虚镜与凡尘中人颇有不同，无人有资格强迫她。/p

顾长门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容虚镜，容虚镜渐渐反应了过来顾长门是什么意思。/p

“她跟学生不一样。”容虚镜说。/p

“有什么不一样？”顾长门问她。/p

顾长门这么一问，容虚镜倒说不出来了。/p

若真的非要追究，就是本心的不同。/p

“学生和她，本心不同。”容虚镜说，“学生知命守命敬畏星轨，一生都不会扰乱天定的命数。容端瑶明知不可为而为，将给天下带来祸害，还会阻碍帝星一统。”/p

顾长门突然轻叹了一声：“家主，可曾告诉过她？”/p

“老师以为，”容虚镜的眼神突然有了些许狠厉，但转瞬即逝，“容端瑶是安分守己之人？”/p

无数次容端瑶偷听顾长门和她争辩究竟能不能放容端瑶走，其实容端瑶都躲在黑暗里静静地听着。/p

容虚镜从未戳穿过她，只是因为容虚镜以为，让容端瑶知道她不该与人相爱，不该生育后代，情况就会好很多。/p

但容端瑶没有，她依旧冥顽地为爱情甘心受罪，甚至还来请求容虚镜当他们一条生路。/p

“老师云游时，”容虚镜说，“容端瑶曾经来找过学生，告诉学生她愿意放弃星算长老的荣耀，从此隐居念青，一家绝不踏出念青地界。”/p

顾长门不知道有这回事，容虚镜这样一说，顾长门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从回来到现在，都没见过容端瑶。/p

“家主把她困在哪里？”顾长门问。/p

容端瑶来找容虚镜，按照容虚镜说一不二的性格，是绝不会放她离开的，只可能是困住了她。/p

“重华境。”容虚镜淡淡地说。/p

仿佛她口中说出的只是一座山，一片湖，而不是一入便生死难测的重重险境。/p

“家主！”顾长门的语气失去了平常的冷静与理智。/p

容虚镜抬眼凝视着顾长门，她纵然再不通情理，也不会看不出顾长门此时的不同。/p

“老师？”容虚镜疑惑地看着顾长门。/p

显然顾长门的眉宇间有焦急非常的神色。/p

容虚镜见过太多翩然若谪仙般的顾长门，而此时的他，焦急难耐，忧虑让他从云端跌落，变成了俗世里的泯然众生。/p

可惜的是，容虚镜此时还并不能看懂顾长门为何这样，就像是她不懂为何容端瑶要一心跟着古行川一样。/p

顾长门从容虚镜略带疑惑的眼神里感到了自己的失礼，他心下慌乱，面上却依然泰然。/p

也是在这一瞬间，顾长门忽然发现，为人，是多么有趣。/p

“家主，”顾长门说，“长门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p

容虚镜也没有追问下去，她对顾长门的失态仿佛并不是很在意。/p

“老师，”容虚镜说，“学生心中也有不安的预感。”/p

容虚镜从未探测过顾长门的命数，一来她觉得这是对顾长门的不敬，二来她以为没这个必要。/p

可她忽然发现，也只是她以为而已。/p

顾长门越来越离经叛道，他的举动，他的思想，似乎越来越偏离星算的初衷。/p

“家主，”顾长门似乎发现了容虚镜的意图，赶在她为自己推演命数之前开口了，“家主可想过，若真有一天，家主错了，该如何自处？”/p

容虚镜没有思考过这种可能，从她出生到现在，她就没有错过，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坐上容家家主的位置，统领着星算全门的原因。/p

血脉和地位无法给容虚镜带来这样的荣耀，只是因为她超出所有人，对于天意的亲近和理解而已。/p

最简单，却无人能代替的条件。/p

“老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质疑学生的？”容虚镜问他，“从学生推算出容端瑶是霸星生母时？从学生教她绝不可涉足情爱时？还是得知学生将她关入重华境时？”/p

顾长门很难回答她的问题。/p

“疑心这个东西，”顾长门说，“或许并非一朝一夕，一时一刻能成的。”/p

顾长门引来了自己的命星，让它悬浮在容虚镜的面前：“家主想看，就看看吧。”/p

容虚镜并没有推诿什么，直接翻手引来命星，用没有情绪的双眸看着它。/p

顾长门静静地等待着，说实话，曾经无数次，他厌倦了这样的游戏。/p

在他眼里，不论是星算或者是念渡一，其实都是一场漫长的人与天的较量。/p

容虚镜和钦达天，对于俗世众人来说或许是如神明般的人，但对于真正的天来说，他们都是普通人。/p

知道和了解的东西，也不过尔尔。/p

容虚镜忽然抬眼，看着顾长门不说话。/p

“看到了什么？”顾长门问。/p

容虚镜半晌没说话，就这么盯着顾长门的脸静静地看着。/p

“家主这么看我，”顾长门忍不住开玩笑，“仿佛我明日就要身死一样。”/p

“老师，”容虚镜说，“从今日开始，老师绝不能再插手容端瑶的事情。”/p

顾长门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低下头笑了起来。/p

“学生是认真的。”容虚镜说。/p

“家主，”顾长门抬起头，用一双笑吟吟的眼睛看着容虚镜，“长门曾经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