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你怕什么(2/3)

许多倨傲的权臣，只会让人看一眼就想把他们套上麻袋拖到巷尾里暴揍一顿。/p

她眼里所见的南行宫，有一个红色的光点在一处闪耀，另一个白色的离他不远，并且正在靠近。/p

刚刚出手干预李静观斩杀宫人，耽搁了她去见尉迟醒。从霸星再次出现开始，容虚镜就想去看一下这位霸星的宿主，但每次都很巧地刚好有事拖住了她。/p

容虚镜摸了摸海东青的背部：“就在此处等候。”/p

她纵身跃下，纯黑色的衣袍与冷白色发丝颜色交织，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海东青一声长啸，向上冲入了云端。/p

尉迟醒的住处基本上没什么人，巨大的宫殿清清冷冷的，容虚镜的脚步声落在汉白玉铺就的地板上，发出经久不绝的回响声。/p

她转过偏殿，直接推开了起居室的门走了进去。尉迟醒还在睡觉，室内的窗户紧闭着，少年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面色如玉。/p

容虚镜本来以为是个胡子拉碴的蛮子的，看到了之后她还有点犹豫，感觉自己是不是走岔了。一抬手，一点红色的光芒从尉迟醒的头顶飞出，她这才确定了这就是霸星的宿主——/p

——尉迟醒。/p

她垂下手，点点星光在她凝视尉迟醒的空隙里向她的手心汇聚，逐渐凝聚成了一把长剑的模样，长剑的剑尖点地，光芒下看不见利刃，但却令人无端害怕。/p

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女人紧紧捂住自己嘴巴，端紧了手里的碟子，没让它打翻在地。女人拖着长长的裙摆，匆匆将碟子放在桌上后跪在容虚镜面前，抓着她的衣袖摇头。/p

眼泪从女人的眼角不断流出，容虚镜皱了皱眉，张开手，长剑随光芒消散而没了踪影。她转身走出起居室，女人也跟在她身后，临出门前，女人用还带着眼泪的双眼，贪恋了偷瞥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尉迟醒。/p

“尊位。”女人跟着容虚镜走进了偏殿，容虚镜一停下，她就跪了下来，“不知我儿子做错了什么，劳动您千里过来取他性命？”/p

容虚镜侧头看着这个一身华袍的女人，她就是启阳夫人。曾经那个以美艳之名惊天下四方豪杰的女人。正红的长袖袍穿在她身上，衬得她越加肤如凝脂，衣服上用金银线盘绣着无数复杂瑰丽的花纹，她抽泣的时候，花纹在偏殿透进来的日光里折射出令人眼乱的光。/p

“你不必跪本座。”容虚镜说，“你蒙本座恩师亲点，本座没资格受你这一跪。”/p

启阳夫人撑着地板站了起来，她擦了擦眼泪：“长门先生曾说我儿子是天生的英雄，日后不二的统领之才，他犯了什么错，竟惹得镜尊位不快？”/p

“他真是你儿子？”容虚镜没理会启阳夫人问了什么，转身来问出了这么一句话。/p

启阳夫人愣了愣：“自、自然是啊，我养育他足足十六年，我怎会认错儿子？莫不是镜尊位认错了人？”/p

“那就是本座的老师错了”容虚镜淡淡地说道，这么不轻不重短短的一句话，就否认了那位十六年前算尽天机的司星执事。/p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语气也如同常人看见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秋天来了。/p

那般自然，那般无可怀疑。/p

“镜尊位，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启阳夫人心中有了些猜测，但她很怕从容虚镜的嘴里说出来，只要她说出来，就成了逃不过的命数。/p

“我只愿他一生平凡，顺遂喜乐地度过，”启阳夫人跪伏下去，对着容虚镜长拜，“名利地位，皇权疆土，我都不会让他争的。他只做个平凡的丈夫，和妻儿一起生活在泊川的草原上，直到闭上双眼。”/p

“本座说了不必跪。”容虚镜侧头垂眼看了一下这个还没被岁月蹉跎的美人，“你所说之事并不是以你之力就可以做到的，他是未来天下一方的霸主，本座今日不杀他，日后也是迟早的事。”/p

容虚镜很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曾经也事无巨细为人分析过未来运势。随着光阴的流转，她的话变得越来越少，很多事别人想听，她觉得没必要说也就不说了。到了现在，很多事她觉得必要，也懒得去说了。/p

“尊位，我斗胆问一句，”启阳夫人跪着抬起头，“万一您错了，长门先生是对的呢？”/p

顾长门这个名字多久没被提及了，他成为司星执事那段岁月无人敢直呼，再往前，他一卦惊四方以后也无人敢直呼。如今听来，这个名字远得像是在天边。/p

“什么是对错？”容虚镜问她。/p

你一人之对，于天下人是错，那到底是谁对是谁错？/p

容虚镜的话点到为止，她没有多说，命数都是有天定的。今天启阳夫人拦下了她来杀尉迟醒，就说明他的命数不在今日断止。/p

“尊位！”启阳夫人叫住了往外走的容虚镜，“星象所示的未来，当真一定正确吗？您执掌四方命星真的没出过错吗？！”/p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尽力压制自己嘶吼的缘由，让她的脸上看上去泛着些潮红。/p

容虚镜没有为她的质疑停留，清风徐来，夹杂着她轻飘飘的的一句话：“你觉得本座是错的，那你怕什么？”/p

启阳夫人头顶的金玉饰品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她连忙扶住了一旁的柱子，这才没有跌坐在地上。顾长门的话还言犹在耳，容虚镜就全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