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星(2/3)
什么“黑宝石似的眸子”之类的话,黑宝石是什么玩意?黑色的石头不就是煤吗?还有人的眼珠子跟煤一样?那是什么狗屁形容?但现在,我懂了,我有点明白了。/p那个女孩黑的透彻明亮的双眸,真的只能用黑宝石来形容,虽然我没见过黑宝石,但现在我能想到的,对那女孩眸子的最好夸奖,就是“黑宝石”了。/p
“把我的包还给我!”她用不知哪的土话说道,我是结合了她那急迫的想要前倾的动作和她焦急的神态才勉强听懂的。/p
好怪的方言。/p
话说,这就是所谓的手脚不利索吧?我看向她努力伸手想够到的那个人——一个显然精心打扮过自己,但仍摆脱不了那股乡野土气的脂粉女人,她手上的确提着一个粉色的包裹。/p
这会,她正跟躲什么魍魉小鬼一样的往人堆里缩,想把她至少一百三十斤的肥肉塞进人和人中间连猫都钻不进去的缝隙,瞧她努力的样子,我甚至有那么几秒以为她会“缩骨神功”,要不然怎么会去做那种明显是冲昏了头脑才会试着去做的、注定徒劳无功的事情呢?/p
“给我!”那女孩又叫了一声,细听之下,她的声音像某种山野里我曾听过的鸟的叫声。/p
看到她被人挤的动不了,伸向粉色包裹的手上下勾来勾去,怎么也够不着,别人又都不愿意动哪怕一下,让她把那只手伸到包裹上,和那个女人角力,我心里不免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怒火。/p
连角力的选择都不给那个女孩吗?女孩的家人呢?看她似乎不到二十岁,难道也是跟我一样,一个人出来打拼的?/p
“她是疯子,我不认识她,包是我的!她是疯子!”脂粉女人叫嚷的声音远高于女孩,那声音刺的周围几人烦的背过头,懒得用正眼瞧她一下。/p
她大概觉得那样会显得自己有理一些?还是说,显得自己更厉害些?/p
她是个小偷,这点是不会因为她叫嚷声多么大改变的,除非她把包还给女孩。/p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还,周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头,哪怕有好多人能够到那个包。/p
我想帮那个女孩,可以的话,我还想揍那个女人一顿,当然,那不是为了博得女孩的好感,我只是不想让一个独身在外的女孩受到欺负,失掉那个粉色的包裹,她的命,像我一样,有一部分在包裹里装着,失掉的话,一辈子可能就毁了。/p
怒火发酵了一会,逐渐随女孩传来的情绪低迷的哭腔渐渐熄灭,我后知后觉的想到,干嘛为了陌生人的包裹生气?那有什么意义呢?别人既不一定会领情,生的气也不会解决事情,这样想着,我侧头发现,和我一齐转头的几个青年,多看了那女孩几眼,视线在女孩身上扫了几下,也不知焦点在哪,发现这事似乎没什么意思,女孩也没什么身材后,就又转回头去,疲惫的随着摇晃颠簸的车厢阖上了他们和糟老头一样麻木的眼睛,继续神游天外,亦或者,在连神游的思绪都不曾存在过的拥挤车厢里,呆滞的望着某处,继续呆滞下去,然后在几十年后把那可怕的呆滞带进坟墓。/p
我不想继续看下去了,于是我也和那几个青年一样,最后看了几眼女孩,转头继续用神游打发时间,继续想一些有的没的,想我看过的武侠小说里的剧情,想那个离我越来越近的巨大机遇。/p
到后来,女孩也安静了下来,这让我有点难受,但也只是难受。/p
我够不到脂粉女人,我够不到包,更够不到她。/p
车厢依旧吵嚷,抱着包裹的我不久便沉沉睡去,这趟车会这样一直颠簸三个小时,中途休息一下,然后再颠簸四个小时,最后在车站停车。/p
那会估计已经是深夜了,不知道能不能吃到一顿热乎点的饭?/p
.../p
不知过了多久。/p
“啊...”/p
我尽可能地在狭小的空间里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困乏的眼睛,望向窗外的明亮月色笼罩下的远山。/p
那边山里的人,这会是不是正躺在自家暖洋洋的炕上酣睡着?搂着老婆,孩子睡在身边?我有点羡慕他们,即使他们的日子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p
靠地吃饭的人终究是好不到哪去的,我深信这一点。/p
车厢里的酣睡声很响亮——我指的是呼噜声,愈发认识到我和周围这些我曾看不起的穷苦人其实压根没多大区别后,我心态放宽了很多,就像之前那件事,放在学校里,我肯定会喊着什么“见义勇为”之类的口号,召集那帮子狐朋狗友,假借名号,骚扰那个女孩,当着她的面说些荤话什么的,但现在,疲惫缠身的我,没有那些心思。/p
现在,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站在我面前tuō_guāng勾引我,我也会选择掉在地上已经污了的二十块钱,对她视而不见,嗯...顶多看一眼。/p
钱比什么都重要。/p
又过了好一会,车缓缓停了下来。/p
楞了好一会,直到司机操着沙哑的嗓音叫嚷了起来,我才意识到这是到站了。/p
这就到站了?/p
我看向窗外,月光遍洒、诡谲神秘的远山,依旧在那里,位置好像没变。/p
也就是说,车站连灯都没有。/p
花了十几秒时间,我勉强理解了现状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后,抱着包裹,随醒来的众人站起来,拥挤着,在逐渐吵嚷起来的冷清气氛中,闻着烟草味、体臭,跟人肩擦肩,背靠背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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