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青梅枯萎 竹马老去（二）(1/2)

“月哥哥……”霓裳哽咽，闭目，晶莹的泪水在脸颊淌下，好似明白了些什么。/p

暮然，霓裳踮起脚尖，臂弯越过男子的脖颈，呼出生命中最重要的羁绊，“小时候月哥哥总哄着裳儿吃饭、哄着裳儿睡觉、为裳儿去山上摘野白兰花……无时无刻不为裳儿着想，无时无刻不保护着、心疼着裳儿。”/p

“那么，现在就让裳儿去保护、去心疼月哥哥。”那刻，她将萧琅月拥得更紧，仿佛是在害怕一旦放开便永远的失去了。/p

“裳儿，人不可能永远不长大的，我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p

霓裳狠狠一怔，全身塌陷了般，望着萧琅月瞳孔中的冰霜与漠然，心仿佛陷入了深渊……那个人竟如此的陌生。/p

然而，固执的心也在反驳，晶莹剔透的泪花在眼中泛滥，合着风中的悲鸣无力地落在地上，“裳儿知晓，月哥哥是要面对整个九州八荒，无时无刻不防备着宫廷之争，再加上那险恶的江湖，月哥哥才不得不变得冷漠，甚至不近人情……可是，裳儿不是外人呀！”/p

——是你最亲密的伴侣。/p

——是永远支持、爱护于你……/p

然，萧琅月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带着赤裸裸的疏离，“裳儿又犯病了，讲这些胡话……看来，真该好好惩罚那些不懂事的婢子。”萧琅月伸手抚过少女额上的青丝，略显疼惜之意，“裳儿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往后就不必再往明月清风阁跑，这些小事你沐姐姐都会做好的。”/p

说罢，萧琅月转身，缓步而去，像是一场永久的告别。/p

“月哥哥！”望着那仿佛流沙般渐渐消失于自身世界的背影，你霓裳拼命地呼喊，带着喘息，眼中呈现淡泊纤长的身姿，“为什么，为什么月哥哥看不到我的心意？”/p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金黄的光线落在金丝勾画、宝石镶嵌的华服上，萧琅月没有回头，却有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光芒，“一切都是过往，裳儿也要成长，不要永远活在过去里。”/p

顿然，她的心口如同镜子般碎裂开来，一片片“哐当”落地响彻耳际，而她眼中萧琅月正拥着沐念微浅笑，挑逗的话语繁衍出暧昧的气息，瞬间连时间与空气也停滞，仿佛要窒息一般。/p

霓裳呆滞的目光目望于交缠而去的男女，待到消失不见全身仿佛瘫痪一般，坐于地上一动不动……不，那不是萧琅月。/p

不是她的月哥哥……我，永远都不会相信。/p

……/p

调皮的精灵儿跳跃在冰霜的眼角，阿冽缓缓睁目，金色的光线映入眼帘，正待伸手触碰之时，耳边又响起一阵熟悉的铃音，“叮铃叮铃”，煞是悦耳……是那个粉衣华服的纤纤少女！/p

犹记得，她进去明月清风阁时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出来后便是失魂落魄……也不知，她与沐念微之间发生了什么。/p

定眼望去，阿冽暮然一怔——少女用手帕擦拭着眼角，柔软的丝帕上承接着晶莹剔透的液体，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竟如水晶般透明。/p

暮然，阿冽想起了倔强的绯衣女子，晶莹的水珠渗进地里，她狠狠地咬牙，将手中亮蓝的“惊鲵”握得更紧，“我不会为任何人哭，永远不再为任何人哭。”/p

完全截然相反的两个女子，竟会拥有同样的痕迹，晶莹的仿佛未经世间丁点的浊染……然而，那是她从不曾知晓、不曾拥有的东西。/p

“冽姑娘，二皇子诏令，命姑娘此刻去明月清风阁一趟。”/p

恭维的声音传入耳内，阿冽立即回神，这才发觉原是公子身边的贴身宫婢，不知晓其名只见过一、两次面，且问：“有何重要的事？”/p

“奴婢不知。”/p

“哦，我知道了。”阿冽随意地应了一声。/p

待粉衣的宫婢离去后，阿冽起身，紫瞳中掠过一丝精光……前些日都未有诏令，萧琅月此时召见于她，定是极其棘手的事。/p

照理说，“落花”最近在江湖上并未掀起大事，萧琅月也不会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前些日又从施羽悠那听得萧琅月的母妃病种，宫中御医束手无策。/p

如此，想必是此事了？/p

……/p

林间过道上，霓裳静静地走着，也不知何时出了揽月楼，她的身后跟着几名婢女，且是没来由的心烦，便令她们各自散了去，一个人缓步于庭院中，想要心静几分。/p

或许，是从小养成了安静的性子，连自身也韵染上清静气息。她抬头望向碧蓝的天空，心情仍是低落，低下头间见地上的落花，分外添了伤感之意。/p

忽然，霓裳的眼眸中呈现出一片片茂盛的白色花朵，清幽迷人的芬芳涌ru鼻内，恍惚间她且是醉了，停下脚步，俯身轻抚着那白色的纤细花瓣，惑人的芳香萦绕鼻间，忽然想起少时的时光，不禁心头一酸，“白兰花儿……月，月哥哥……”/p

萧琅月，你曾说，就算渊砚哥哥不在了你也会好好保护裳儿、不会让裳儿感到孤独？/p

可是，为什么……如今的我们，且是青梅枯萎，竹马老去？/p

“裳儿。”/p

听到有人叫他，霓裳怔住，在迷乱的思绪中获得几分清醒……那个声音分外熟悉——仿佛尘封多年的梦境，飘渺的有些不真实。/p

是谁，是谁？！/p

“裳儿，怎么又哭？真是个‘爱哭鬼’呀！”/p

顷刻，她心中诧异……那声音，那样温柔的声音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