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伍杀出手(1/2)
几乎在妙僧话刚说完的时候,他便接口道:“和尚说得好,需得入世,体验情爱,才能超脱于情爱。”/p
“问题是:/p
若是你沉浸的是真的情,为之痴狂,为之沉迷,为之安宁,为之陶醉,又如何能摆脱得出,如何挣扎得开,如何斩得断;/p
若是能挣脱,能斩断的,定然又不是真的情。/p
什么是真情?有诗为证: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p
试问:如何入情出情,而不滞于情,超然物外?!”/p
陈北风一连串话中,有他对情的定义与理解,与对佛法的辩难,有对悖论的呈现,仿佛是银河直接从九天上倾泻而下,成不可阻挡之势。/p
“这……”/p
妙僧一时语塞。/p
陈北风所言,把他逼到了墙角上,谁叫他一开始的梵唱,就是从情爱入手,是符合他妙僧的身份,也是他的道所在,却也为陈北风捉住了破绽。/p
是那样没错啊!/p
既然能挣脱的,定然不会是真正的情;既体悟的不是真正的情,又谈何超脱?!/p
好半晌,妙僧只得叹息一声,双手合十道:“陈兄果然妙解音律,精擅佛法,见识广博,辩才无碍,小僧佩服,佩服。”/p
此言一出,无疑是认输了。/p
这一局暗涌,却是陈北风胜了。/p
妙僧戒色坦然认负之后,伸手一引,冲着伍杀说道:“伍兄行走天下,于苍生中练拳意,定有所得。”/p
“值此良辰美景,又有佳酿为媒,伍兄既已纵酒,何不放歌一曲?请陈兄品鉴!”/p
陈北风微微一笑,知道妙僧服软之后,也当轮到其他人出招了,亦不阻拦,只是回头望向了伍杀。/p
只见得,伍杀闻言摇头失笑:“伍某可不似你这妙和尚,一脸宝相庄严,肚子里情情爱爱的,可没有那么的词曲。”/p
“不过……”/p
他话锋一转,道:“当年与家师行走在莽苍大江边上,曾听一白发渔樵,在舟上伴夕阳而放歌,词曲是早忘却了,正好说来让陈兄帮忙回想一下。”/p
陈北风神色一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伍兄且道来,陈某洗耳恭听。”/p
陈北风神色凝重,知道这就是伍杀所出的招了。/p
在场的也没有哪一个是傻子,真以为他是在找那首渔樵唱词,有没有那个白发渔樵,还是两说呢。/p
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伍杀痛饮了一口美酒,怅然道:“伍某是一个粗人,记不得那些曲词,只有一句,记忆犹新。”/p
“大江东去~”/p
“浪淘尽~”/p
“千古fēng_liú人物~!”/p
伍杀忽然放开了嗓子,以沧桑无比的神态,长歌了一句。/p
声音入耳,众人脑海中几乎都能浮现出那么一副场景:滚滚大江东逝水,有白发渔樵,江渚上垂钓温酒,多少岁月,惯看了秋月春风……/p
“陈兄。”/p
伍杀抬起头来,凝望着陈北风的眼睛,道:“你看那古今多少英雄豪杰,哪怕是只手可以擒拿日月的人物,他们现在,又在哪里?”/p
“别的不说,就说远古时期的绝巅强者,我们又能道得出几人名姓?”/p
“还不是为大浪淘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p
话语间,那种沧桑意味,几乎将人淹没,直欲让人心中生出一种颓丧之感。/p
即便是现在名闻天下如何,纵然是再刻苦修炼怎样,到头来依旧是黄土一堆,名声随风,滚滚莽苍大江,依旧东流去,古今英雄人物,却都已经不在。/p
努力,奋斗,荣华,威名……又有什么意义?/p
沉默稍顷,陈北风忽然一笑,道:“伍兄,陈某亦曾到过莽苍大江,看那滚滚江水,奔涌不息,不过或是无缘,却未曾看到伍兄所说的那位雅士渔樵,倒是看到了另外一个景象。”/p
“哦。”/p
伍杀伸手一引,示意他继续说下去。/p
陈北风负手而立,眺望五洲之巅下,仿佛眼前就是那两人口中的神弃大陆第一大江——莽苍江,悠悠然道:“当其时,宽大的江面上,有百舸争流,有千帆竞发,不尽繁华。”/p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与伍杀口中的莽苍江指象,截然相反。/p
一个是繁华忙碌的红尘奔忙,一个是夕阳下浑浊江水滚滚而去。/p
“伍兄可知,那速度最快的舟船,是百年前的坚船,亦或是新造的巨舟?”/p
这问题,陈北风压根就没有打算让伍杀回答,答案也是再肯定不过的事情。/p
岂有百年前老船胜过新船的道理?/p
无论是多年行驶降低的性能,亦或是百年间造船技术的发展,诸多小技术的发明,都足以让现在的船舶远远地超过了百年前。/p
这是毫无争议的事情。/p
今人站在古代高才能人的肩膀上,要是还不能看得更远,走得更远,岂不愧煞?/p
看着伍杀默默点头,陈北风接着说道:“昔年那一趟莽苍大江之行,陈某虽未见得那渔樵,却曾遇一书生。”/p
众皆莞尔,陈北风与伍杀一般无二,都喜欢拿那子虚乌有的人出来说事。谁信真有什么渔樵书生,在那纵酒狂歌,引得年轻一代两个绝顶人物在此机锋暗战?/p
“愿闻其详。”/p
伍杀提起一坦全新的美酒在手,信手拍去泥封,抛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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