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假(1/2)

一个月之后，关涛父子的案子终于开审，萧策亲自坐堂。这意味着，在益州地界上，江湖势力已经成不了气候，也兴不起风浪。/p

大牢里关押了一个月的关鹏，已经不再那么忿忿不平。狱卒将人提出来的时候，他安安静静，甚至有一丝怕光。/p

没有任何严刑拷打，也没有谁来慰问探望。一间牢房，两顿饭，就这样与外界隔绝了一个月。/p

从一开始的倔强，不服气，到看清楚他自身处境，身边关押的都是死刑犯。关鹏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未来，他也会被秋后问斩吗？/p

他立志学好一身本领，做一个像父亲，或者徐伯伯一样受人敬重的武林高手，被后生晚辈们敬仰。怎么能死在刽子手刀下？/p

没有义薄云天，没有侠肝义胆，有的只是大仇未报，跟身首异处……/p

不！他不要死！至少，不要死的这么丢人！/p

徐伯伯会救他吗？/p

江湖与朝廷一直保持微妙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劫狱，就算跑出去了，也不能光明正大地露面。/p

况且，徐伯伯很忌惮萧策。而萧策似乎谁也不怕，那是个连岳父都可以亲自监斩的冷血怪物。一到益州，就从州府一路杀到郡县，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p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萧策这火，烧的衙门都差点没人当差。所以，益州百姓对他是又敬又怕。/p

这都是朝廷的事儿，跟江湖没关系。江湖恩怨江湖了，血债血偿，朝廷从不干涉。/p

萧策现在把手伸的这么长，大有当土皇帝的姿态，江湖人士不会坐视不理的。/p

开堂那日，衙门外头围观审判的果然有很多武林人士。一个个带着兵器，似乎稍有不公，就要闯进去替天行道。/p

阵仗倒是足，可惜面对的是萧策。萧策无动于衷，坐在上方，目不斜视。与他而言，这不过是手里头诸多命案中的一桩而已。/p

刘心竹、陆雨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徐雁。不知道她来了多久，应该是跟她爹一起过来的，/p

徐雁笑嘻嘻地跟他们打招呼，将陆雨拉倒一边，塞给他一包吃的。很认真地说：“春霖哥哥，这个是我们家里做的糕点，你尝一下味道。喜欢的话，我可以经常给你做。”/p

陆雨推辞。/p

徐雁坚持：“不值钱的。真的！”她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刘心竹，悄mī_mī地跟陆雨说：“春霖哥哥，你可不可以跟独孤姑娘说个情？我关涛叔叔死了，关鹏哥一心想着报仇，并不是有意的。再说了，独孤姑娘人好好的，也没有受伤。你看，能不能饶了关鹏哥这回？大家都是朋友嘛！误会解开就好了。”/p

陆雨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误会，也不准备跟仇家做朋友。徐皓城府极深，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单纯，甚至幼稚的女儿！/p

徐雁还在等他的态度。/p

陆雨是不会答应她的。他反问道：“徐姑娘？你觉得杀人是过家家吗？还是你觉得，州府衙门是你家开的，命案是说撤诉就可以撤诉的？”/p

徐雁愣住了。/p

陆雨转身就走。/p

刘心竹快两步跟上。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因为被杀的人没死，所以道个歉就完事儿了。让她怀疑徐雁到底有没有长脑子。人家关鹏可不是一时冲动，人家带了三个弩手，当街围杀。一看就是有预谋的，不存在什么误会。/p

到了公堂之上，上官寒已经坐在轮椅上等他们了。关鹏跪在地上，铁链锁着。徐皓跟客栈老板作为人证，站在他身边。/p

长史捧着状纸，将案件一个月前的初审陈述一遍之后，呈给萧策核对。/p

“大人，关涛的直接死因是中毒导致的窒息。仵作按照时间推断，应该是胸口中剑之后，再服药，所以毒药并没有来得及扩散全身。而后，打翻了油灯，火势蔓延，延误了救治。”长史陈述之后，就退至一旁，听候差遣。/p

关鹏不服：“我爹又不傻，怎么可能吃错药？就是陆雨跟独孤无竹害死我爹的。”/p

萧策扫了一眼关鹏，问长史：“凶器呢？”/p

长史回话：“还没找到。确定是一柄长剑，刃宽一寸半。且，一剑贯心，可见对方是个高手。”/p

门外围观的武林人士开始躁动。用剑的高手，能在明月山庄内杀人而不被察觉，是个狠角色。但是都限于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谁也不敢大声喧哗。/p

“兵器可以借用，武功内力却是没办法借用。”萧策看向关鹏：“你一口咬定是陆雨，独孤无竹。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爹？你们以前有过节？”/p

徐皓看向关鹏，眉头深锁。关涛应该不会将当年的事情告诉关鹏。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不会在自己儿子面前轻易说出干过的丑事。况且，关涛此人精明，又十分在乎颜面。而关鹏得知消息时的反应，也不像是知道内情。/p

陆雨看着纹丝不动，内心其实更加担心关鹏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他不想认关涛这个表叔，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徐皓的私生子，更不想因为杀了那个畜生，而浪费时间蹲大狱。/p

公堂内外，寂静一片。/p

关鹏看看徐皓，又看看陆雨，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定：“我不知道！反正那天就他跟独孤无竹离席，肯定是他们两个。论武功，论时间，只能是他们两个！”/p

萧策见问不出来什么，转而问陆雨：“陆雨，你可认识死者关涛？”/p

“回大人的话，不认识。”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