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驾崩(1/2)

一路上萧婉都沉默不语，攥紧的拳头，手心里已经完全汗湿，她虽然还不知道她的三哥哥派人出宫来寻她究竟有何事，但是直觉告诉她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因为上次三哥哥来寻她的时候是因为父皇发狂伤了赵芯兰的事。/p

想到这里萧婉就觉得头疼，马车还在急速地前行，照这个速度大概就还有半盏茶就能过宫门了。/p

“车上何人？”/p

“什么事？”萧婉正闭目养神，猛然听到马车外有人厉声呵斥着。萧婉皱着眉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抬手掀开了帘子。/p

守宫门的侍卫认得萧婉，一见萧婉便立刻行礼道：“参见四公主殿下。”/p

“免礼，怎么宫门口今天的侍卫较往日多了许多？”萧婉从马车里环顾了一下周围，不单是宫门口，就连宫门城楼上把守的都比往日多出了一倍不止。这样戒备森严，不免让萧婉心头的不安又加剧了几分。/p

“回禀公主殿下，属下等只是奉命办事，三皇子殿下有令，自今日起出入宫门者必严加排查。”/p

“这……”萧婉眉头紧蹙，如何防备得如此严密？/p

墨瞳闻言抬了下眸子，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与往日相差无几的宫门口，宫门的侍卫的确是多出了许多，并且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看样子应该是皇城禁卫军中的精英分子。/p

那侍卫退到了一边，墨瞳犹豫着重新执起了手中勒着马的缰绳，伴随着车轮重新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带着马车里的萧婉穿过宫门进宫去了。/p

萧湛站在承乾宫外，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了，总之从御医进去开始他便站在这里，几乎要把自己站成一尊塑像。/p

萧婉到的时候，拾级而上看到的就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萧湛。/p

“三哥哥。”她唤了一声。/p

萧湛似乎是过了很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转过头眼神涣散地看了萧婉一眼，之后才慢慢开口道：“婉婉，你来啦。”/p

萧婉点头，她极少看到萧湛如现在这样，似e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颓唐。在她的记忆里她的三哥哥都是温柔浅笑，风度翩翩的样子，而如今再看他，青色的胡渣布满了他整个下巴，眼睑下是淡青色的一圈，这个样子的萧湛她曾经只见过一次，就是在母妃殁了的时候。/p

她心底里涌上一股慌乱，目光往紧闭的承乾宫宫门看去。这个时辰，那里本来应该是开着门的，边上还应该站着几个小太监，那个她讨厌的王大监也会站在门里，见她来了就会挥舞着浮尘走出来迎接，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紧闭的朱漆大门边什么人都没有，一切都寂静得让人感到害怕。/p

墨瞳低垂着眸子，他心里已经猜到了萧湛把萧婉找来是要说什么，其实他早在宫门口就隐约猜到了。他犹豫过要不要告诉萧婉，但最后还是没有说。/p

“三哥哥，出什么事了？”萧婉克制不住地颤声问道。/p

萧湛闭了闭眼没说话，他慢慢拉起了萧婉的手，只觉得握在手里的手，手指微凉，这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起又凉了几分。/p

萧湛迈出的脚步顿了顿，但最终还是没有收回来。他就这样沉默着牵着萧婉用极其缓慢的速度走到了紧闭的大门前，其实也不过就是十步的距离，但却好像走了许久。/p

在推门的时候，萧湛还是微停了手，他忍不住回身看向萧婉，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来，“婉婉不要怕。”/p

萧婉眼皮颤抖着，握紧了萧湛的手，她只觉得手心的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她有预感这道沉重的木门背后一定有她不愿意看到的景象，这让她下意识地想逃。/p

她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她低喃道：“子期……”/p

墨瞳轻点了点头柔声道：“殿下，我在。”/p

萧婉突然觉得安心了许多，前有兄长，后有爱人，她该是有勇气去面对她不想面对的。/p

随着萧湛抬手的动作，宫门慢慢打开，萧婉还来不及看到什么，就只听到耳边传来的压抑，哀婉的哭泣声。她茫然地踏进高高的门槛，前殿里跪着的有她认得的，也有她不认得的，有宫女，也有太监。/p

可是他们已经不同往日那样见到她就会来行礼，而只是依旧跪伏在地，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穿进耳中。/p

萧婉松开了萧湛牵着自己的手，迈着步子从这些人前走过，她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那个让人伤心失望的父亲啊，终于还是熬不过去了。/p

好在她今日穿着的不是那件大红的宫装，就这样再来见一面吧，见一面也全了礼数。萧婉这样想着，在内殿外停下了脚步，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p

这些繁复的衣料也真是麻烦，整理起来并不那么叫人得心应手。紫娟看着萧婉双手颤抖地理着腰间挂着的香囊，脚步上去制止了她想要把香囊胡乱扯下来的手，重新把香囊齐整地挂好了。/p

“婉婉，进去吧。”萧湛也走到了内殿外，他摸了摸萧婉的脑袋道，“咱们一起进去。”/p

萧婉木然地点点头跟着萧湛一起进了内殿。/p

内殿里，跪了满地的有了好些熟面孔，萧婉的目光从她们身上一个一个掠过。魏婕妤，王美人，梁嫔……她们或已经入宫十余载，或只是入宫几月，这些光鲜亮丽的女人们，此刻都只是跪在那里呜呜咽咽地哭着。/p

萧婉不知道她们是在哭此刻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气的人还是在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