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我在一日便护你一日(1/2)

萧桓的身体在之后便一直时好时坏，偶尔有清醒时，但大部分时间便不是昏迷不醒便是入了魔障，甚至有时行为更是暴戾难当。时间一久有关于梁州战事以及其他朝臣的事宜便被转交到了萧湛手里。/p

北祁准备已久，再加上出其不意，才不到两天时间，原本已经且战且退至边境二十里的南陵军就被逼到了梁州城，援军未到，就算梁州城的守城将士以死相抗也不过只得一夕残喘。/p

霍家倒台之后，原本治军严明的边关战士在赵明远的麾下懒散了两年之久，在训练有素的北祁铁蹄之下几乎也是顷刻瓦解。/p

每日的八百里加急奏报几乎都让萧湛感觉胆战心惊，批复的奏折在皇城和梁州之间穿梭着，也不知道累垮了多少马匹，可是情况并没有有所好转。/p

萧婉偶尔站在皇城的城墙上往外看，这几日城门已经紧闭，前线战事吃紧，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市也冷清起来，她有一次路过北街的那间卖蜜饯的铺子，见那里的老板娘正百无聊赖地往屋里收着外面摆着的梅子干。/p

那老板娘见她来还与她说了些话。/p

“夫人又和你家郎君来买蜜饯啊？”/p

自从认定萧婉和墨瞳是一对夫妻之后，老板娘对萧婉的称呼也变了。/p

萧婉笑了笑拉住了身边墨瞳的手没有反驳，“是啊，老板娘今天收摊早啊。”/p

“谁说不是呢？”那老板娘笑容垮了下来道，“如今好好的就打仗了，如今城中戒严也是只出不进的，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要砍头的话，怕是过不了多久咱们都该逃难去了，谁还有这闲情逸致出来闲逛买东西？”/p

萧婉脸色变了变迅速恢复平静道：“老板娘为何这么说？朝廷不是已经派了军队去支援吗？”/p

老板娘摇摇头，很不认同萧婉的话，“看夫人这样子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恐怕还不知道咱们平民百姓对如今这位出征的定国将军的看法。”/p

“哦？什么看法？”/p

老板娘不屑道：“整天逛窑子，听曲儿看戏的怎么也不能是个会打仗的。真不知道咱们皇上是怎么想的？这事儿啊，悬呐！这不住我隔壁的张三叔已经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出城南下了。”/p

萧婉强自镇定问道：“为何要南下？这是皇城，怎么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p

大概自觉失言，老板娘已经不愿意继续多说，她笑了笑道：“这些话夫人听听过就好，夫人不是要来买梅子吗？今天的梅子是前几日刚晒出来的，夫人买些回去吧。”/p

萧婉讪讪一笑，让她随便包了一点付了几钱碎银子便告辞走了。/p

回去的路上，萧婉抱着手里的梅子干发呆，许久后才问道：“子期，你看朝廷是不是真的已经那么不得民心，被自己的百姓怀疑至此了吗？”/p

墨瞳脚步一顿说道：“有些事殿下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要让人对赵明远放心也很强人所难。”/p

萧婉苦笑，“你还真的是在事实上一点都不晓得安慰人。”/p

墨瞳不语，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把萧婉拉到了自己跟前。/p

萧婉看他神色凝重，以为是自己刚才说的话伤了他的心了，于是摆手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有些事我自是明白的。”/p

墨瞳盯着她的眸子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想告诉殿下，无论旁人怎么看，就算对朝廷失了信任也好，我答应你，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你周全一日。”/p

萧婉看他无比认真的样子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其实你心里的痛苦并不会比我少一分的。”/p

墨瞳按着萧婉肩膀的手收紧。/p

萧婉道：“看着自己曾经辛苦守护的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你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不能光明正大地领兵出征而要在这一方天地中困守，你也一样难过啊。”/p

墨瞳被说中了心事，眸光闪了闪之后松了自己手里的力道，他承认他的不甘心，就从边境被摧毁的第一道战报开始他就不甘心，父亲替南陵守了大半辈子的江山，整个霍家几乎当作毕生使命来维护的家只在顷刻之间便被外敌入侵，这要叫他怎么觉得甘心？/p

萧婉望着他，虽然感觉不到他面色上明显的变化，但也感受到了他此刻颓然的心境。/p

她伸手握住了墨瞳的手道：“终归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霍老将军。”/p

墨瞳听到萧婉黯然的语气就知道她又在愧疚，他抬手拍了拍萧婉的头道：“无妨，再怎么说也不关殿下的事。”/p

萧婉抱着梅子干，低头埋进了墨瞳的怀里，鼻尖缠绕上梅子干酸涩的气味，萧婉觉得眼眶发红，她强忍了一下才没掉出眼泪来，毕竟总是哭真的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p

墨瞳抱紧了怀里的人，下巴在萧婉的头顶上轻轻摩挲着，他这一生极少会去做什么假设，但这一刻他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假设，如果让时间永远都停驻在这一刻便好了。/p

买回来的梅子干被萧婉存放在了后厨房里，她生性喜爱酸甜的东西，以往买了蜜饯放着总过不了几天就统统被她祭了自己的五脏庙，但是这次买回来的她却没什么心情吃。/p

紫娟打来了一盆水，现在外面日头毒辣，萧婉虽体寒不易出汗但每次从外头回来总也是要擦洗一下。/p

萧婉看着紫娟忙活，突然就想起了适才卖蜜饯的铺子老板娘说的话。/p

“紫娟，你在外还有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