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2/3)
茶的,只是怕大伙儿不收她一个孩子的钱,才不让我说出来。而且论起来,她也算你们的主子,央你们跑这一趟腿,给个辛苦费也是该当的。”/p几个妇人顿时笑逐颜开,你一句我一句,把夏小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夸赞了一番,然后安心地收了银子,起程下山了。/p
夏暖燕回到西厢,见屋门虚掩着,推门进去,发现真静并不在屋里,桌上真静的瓷碗里还剩了半碗红糖米汤。/p
斜倚着床头,夏暖燕闭目养神。昨晚,她虽然用绣花针疏通了脉络,把心头的热毒导了出来,但底子还是很虚的。俗语有云,病去如抽丝,除非有几剂好药吃一吃,否则如此慢慢地将养下来,自己这副身子也要再被折腾个十几天。/p
夏暖燕探手摸了摸汤罐儿,还很热,于是又倒出一碗米汤,边喝边想道——钱,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除了自己怀里这一片绝对不能动的“富贵长生锁”,自己现在真是一文不名啊。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治病抓药需要钱,带走真静需要钱,经商也需要一笔本钱,钱从哪里来?/p
她喝着汤想了一会儿,心里渐渐有一两个成形的计划,不由得微微含笑。/p
突然,真静慌手慌脚地从门外跑进,看见夏暖燕已回来了,马上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语无伦次道:“回来了,没露馅吧,那一个事?你要睡午觉吗?这碗米汤真好喝啊,哈哈!”/p
夏暖燕见她前言不搭后语,疑惑地挑眉,又细细打量了她两眼,不由得丢开汤碗一把抓过她,拽出她藏在阔袖下的双手,寒声道:“谁打的?”/p
真静摆摆手,语气里虽然满不在乎,声音里却带着一点儿哭腔:“嗨,我们做姑子的,皮糙肉厚的,挨打是常有的事!你别多管了,我根本不疼。”不疼?夏暖燕缓缓掀起她的衣袖,只见她的手背、手腕和前臂上,二三十道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p
夏暖燕知道,在道观前殿的中庭,有一片幽静的竹林,风吹叶摇,诗意无限。可是,道观里的有些道姑,最喜欢折了那些竹条,再用小刀削成长篾片儿,专门拿来抽人用。/p
沾了盐水的篾片儿,几十下子抽过去,又疼又辣的,而且没有一滴子鲜血,全是细长的淤血血痕。被抽过的人不用包扎伤口,也不影响干活儿。前世的小夏暖燕,几乎每天都必挨上一顿两顿的盐水竹篾,这种又尖锐又刺痛的滋味对她而言,几乎是一种渗透进骨髓的记忆。/p
“太尘,是太尘。”夏暖燕握住真静的手,用肯定的语气说。/p
真静忍不住哭出来,抽抽搭搭地不吱声。/p
夏暖燕的眼底似乎藏了两根寒光闪闪的银针,口中只问:“告诉我,她为什么要打你,是因为我吗?”/p
真静摇摇头,抽噎道:“不,不关你的事。是我前晚不小心说起一句,她那儿有鹿茸膏……呜呜,她今天又把这事翻了出来,让怀心把我带过去,非要我交代是从哪知道她有鹿茸膏的。我也不敢告诉她,我是一次听师父说起的……呜呜,否则即使是她放过了我,回头让师父知道了,罚得只会更厉害……”/p
夏暖燕叹一口气,拉着她坐在床边,取出枕下的绣花针,道:“来,你闭上眼睛千万别睁眼。乖乖的,马上就好,一点儿都不会疼。”/p
真静死死瞪住夏暖燕手里的针,哭得更厉害了,大叫道:“疼!疼!我不扎针,疼!”/p
夏暖燕皱眉:“闭嘴,再叫就扎你的哑穴,让你变哑巴。”真静吓呆了,立刻闭上嘴。夏暖燕又叫她闭眼,于是真静紧紧地挤上眼,缩起脖子,一副马上要去“就义”的样子。/p
银光闪闪的针尖,在夏暖燕晶莹的指尖中急速地旋转,翻飞,腾跃……/p
一抹冷笑印在夏暖燕的眼底,太尘,好,好,真好!我还没闲工夫考虑怎么收拾你,你却急慌慌地自己扑上来找死,可见真的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p
对经历过一场生死的她而言,太尘连当一块儿绊脚石都尚不够资格,顶多算是鞋子里的一粒沙……而西厢里住的那几位手握权柄、生杀予夺的大人物,刚好用来给她的鞋子磕一磕砂……嗯,不如,就来一招“隔山打牛”吧。/p
繁华扬州,八方水脉,十方商贾,皆在此处汇集。/p
富庶的扬州城,城中经过两道水路,并有四条陆路贯通东西南北,把扬州城分做四十八坊。城南的伍家、城北的罗家、城东的关家、城西的孙家,并称“扬州四大家族”,在坊间一直流传着“伍罗关孙,贵满乾坤”的俗语。/p
清晨时分,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邻近鸿沛大道不远,一处红墙金瓦的华丽府宅内,一群妇人行色匆匆,穿越过偌大的庭院,快步往前院的一个角门走去。/p
角门里面正好走出了一个衣着体面的年轻女人,与这些人照面之后,显得十分惊讶:“刘大嫂,你们怎么回来了?这可还不到出殡的日子呢!”/p
刘贵家的脸上一喜,问道:“绩姑娘,碰到你正好,我问你,老太太现在在哪儿?”/p
绩姑娘皱眉:“老太太昨个儿又伤心得什么都没吃,今儿才稍稍劝好了一些。早饭才吃了点子蜜羊羹就又没了胃口,现在歪在耳房里听大少奶奶讲笑话呢。话说回来,你们几个怎会从道观里跑回来?寻常的小事可别跑到老太太那儿说去了,还有,别的都罢了,与三小姐有关的一切,是断断不能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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