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1/3)
朱棣皮笑肉不笑:“将军半夜翻别人家的墙,雅兴之高令人钦佩。”/p
“也不算别人家的,”孟瑄温和的话中另有机锋,“陆大人上次见我时还说,他做官做累了,打算去跑江湖,专心开他家的镖局,那一整栋陆家宅院都送给我养花种草了。否则我不会如此无礼,一定会走正门。”/p
“你此话当真?!”朱棣心中大惊,就像上次他失去燕州兵权时那样。/p
若陆江北真要退出朝野,燕王一翼在京城的势力要损折一大半!陆江北比顶风的旗帜还好用,有能力,有格调,还有忠心。朱棣宁愿失去三个城池,也不想失去一个陆江北!可恶,孟瑄究竟跟陆江北说了些什么,竟动摇了一棵根深蒂固的万年青?/p
孟瑄悠然道:“王爷可以去找陆大人求证,他连房契地契都押我这儿了。”/p
这下,朱棣连笑容都挂不住了。/p
可恶啊,不知不觉中又被对方摆了一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孟家后辈软硬不吃,还滑不溜手,真让自己伤透了脑筋,才回京几日就颠覆了朝野。本来以为凭借与夏暖燕的关系,孟瑄乃至孟家都应该算是燕王府这边的人,现在却只好叹一声,邻家美玉,我心中永远的痛!/p
夏暖燕适时开口问:“不知这样能否算是结案?”/p
“郡主想结案?”廖之远凑过来。忘心的脸色惨白,似乎喘不上气的样子。/p
“对。”夏暖燕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分析说,“诸位之前也听得一清二楚,忘心居士的指证,是看见我与一男子在一起的窗户上的‘倒影’,连那男子容貌都未看见。而事实上,我只是与我的夫君见面,本来就天经地义,不必背着别人,也没什么可心虚的。”/p
“有点道理。”蒋邳嘀咕一句。/p
夏暖燕勾唇,继续道:“这种情形下,即使知道外面的居士在偷窥,我和孟瑄也不会心虚、杀人。顺便说一句,根据忘心居士的说法,我是一个武功高手,而且大家也知道,孟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们夫妻二人想杀谁,那个人绝对没有生机,没有开口告状的机会。”声音无限温柔,温柔得令人颤抖。/p
朱棣鹰眸半眯,心中一番权衡,打算先和和气气留下孟瑄与夏暖燕,再逐个击破。至于忘心……就要看陆江北如夏抉择了。/p
于是,正气凛然的君子燕王出现在众人眼前,厉声喝道:“郡主分析得极有道理,由此可以断出,忘心居士的话前后矛盾,根本是在说谎!若是忘心真看见了郡主将军的身影,也没人会灭她的口,而她对郡主的指责,‘毒打’‘绑架’全属虚妄之词;若忘心什么都没看见,那她就是信口开河,诋毁堂堂三品敕封郡主的清白,实在居心叵测!”/p
朱棣每说一句,忘心的气就激喘一下,等朱棣说完最后一句,忘心双腿一弯,向前栽倒于地。段晓楼请来的那名大夫上去察看,切脉之后摇头叹气:“她有哮喘之疾,难治,治不好,难难难!”/p
段晓楼的长眉一绞,焦急地说:“再难也要想办法救人啊,你可是大夫!”他回头一戳廖之远,催促,“你还杵这里干什么,快去把江北找来,大嫂这时候肯定最想让他陪伴。”/p
廖之远不肯动脚,乌溜溜的眼珠左转右转,脑袋动摇西晃,低低的鼻音哼道:“呿,我又不是老大的娘,我喊他他就来,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段小侯爷让我去找老大我就去,那我岂不是也很没有面子。而且我妹子刚被邀请来燕王府玩儿,她又不认路,我真怕她走迷了,不行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能离开王府……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王府门口墙根下种的那棵芦荟该浇水了,不好不好,这个绝对不能晚,晚了我的芦荟就干死了……”/p
段晓楼满腹火气,发作不得。毕竟这里是燕王府,而燕王刚定了忘心的罪,罪名是“诬告郡主”。此刻,他不想管谁是谁非,只想救人。/p
廖之远突然改变态度,连伪装都撤去了,蒋邳大概知道一点内情。因为,山猫从来都不喜欢陆江北的这个夫人,有次喝醉酒的时候还骂过忘心几句。但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廖之远就这么撂了挑子,可见他也不是一般的绝。/p
看着地上不断痛苦扭动的忘心,蒋邳暗叹口气,不等段晓楼要求,主动说:“我知道老大在哪里,我去吧。”/p
段晓楼感激地微一颔首:“多谢。”/p
蒋邳离去,段晓楼想再次为忘心输些真气,能多支撑一刻也是好的。不料忘心的反应很激烈,一手推开他,嘶嘶大叫道:“别碰我,别管我,你们都别管我,也不许带陆江北来见我!我不见,不见!”/p
“好,好。”段晓楼无奈地附和着,“大嫂你什么也不要多想,安心养病,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p
可是,他请来的大夫只会摇头,不会看病,连下药开方都不肯,就断言病人没得救了。而“最好的大夫”么,段晓楼也认得一位,还把对方得罪的不轻。/p
当忘心五花大绑地出现在床底下,当矛头全指向夏暖燕,段晓楼的眼中只有身为弱者的忘心,很生很生夏暖燕的气。就像上次在皇宫里,看到夏在梅有危险,他也无法坐视不理。扶危救弱,是他做惯了的事,尤其是弱女子出现的时候,他可以不经过脑子判断,手脚就先动作起来了。/p
最近的这两次好心,却让他做了错事,让他把最不想失去的人一手推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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