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少僵持(2/3)
灯,八风不动。”/p“记不清是第几次脸下脚上的扑跌在地,我满嘴泥雪,来不及支身,只听背心风紧,他下一掌拍到。”/p
“我猛然翻身,奋力出手,这一招叫作‘引雏掌’,掌势回牵,而非外吐,因为我仰躺着难以发力,若与他硬碰,必然手臂折断,所以我索性用回牵之势将他这一掌牢牢接住,死力托扛,他的大掌徐徐压近,离我的鼻尖只剩几寸。”/p
“千钧一发之际,我忽然听到他鼻息骤短,我掌上所承的重压也稍稍一松。”/p
“我抓住那转瞬即逝的一刻,将腑中凝聚的劲力全都催到左掌,把他的大掌顶起一尺,掌心一旋,扭住他的手腕。”/p
“与此同时,我抽出右手,一记‘擒兔掌’,牢牢叉住他的喉咙,我的内力虽然消耗了不少,他又是如此高手,但他咽喉要害被制,我余下的劲力足以要他的性命。”/p
“等他心律恢复的时候,局面已经难以改变,他盯着我,眼中惊异,鄙夷,愤怒,还有一丝发现新奇的玩味。”/p
“我知道自己利用他走火入魔的间隙和自己的双手之便,胜得卑劣,但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一字一字重重说道:‘石教首,不得让这丫头有一星半点损伤,不可威逼强迫,你答应么?’”/p
“他哼了一声,算是应了。我松开右掌,累得瘫倒,他活动手腕和脖颈,森森然看着我:‘易筠舟,你真是大智若愚,阴险狡诈。下回较量,我翘首以待。’”/p
“我遍体鳞伤,左臂桡骨因承受他最后一掌的重压,有些骨裂,四肢筋脉拉损,多处关节肿起。”/p
“小蓝一声不吭的为我清创上药,手法娴熟,那药膏也有灵效,血肿很快开始消褪。她用羊骨野豆炖了药汤,味道腥重,我正喝得满嘴苦涩,石危洪敲敲矮桌,‘丫头,我的饭呢?’”/p
“小蓝随手摆了一碗稀粥,一碟腌菜,石危洪咂砸嘴正要发作,小蓝道:‘我娘病得不厉害时,就吃这些。’”/p
“石危洪看着寡淡无味的粥菜,静默许久,长叹一声:‘丫头,我有许多话,憋了二十年,一直想对她说,她的墓到底在哪儿?’”/p
“小蓝头也不抬,‘她生前不想见你,逝后也不想,我不会告诉你,你有本事就将白兰山踏遍,自然能找着。’”/p
“石危洪攥起拳头,这雪域高岭四面苍茫,哪怕就在千峋峰上,想找到也不是易事。”/p
“攥得爆筋的拳头复又松开,‘小丫头,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但凡你开口,你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我上天入地都会给你办到。’”/p
“小蓝答得倒快,‘我要你马上离开,永远不再踏近白兰山一步。’”/p
“石危洪啪啦一声,一掌将矮桌拍成两半,碗碟落地,碎成数片。”/p
“我撑着身子站起来,‘石危洪,你干什么?’”/p
“他踏至小蓝跟前,身高几乎是她的两倍,单手一伸,‘你既然懂医,想必会号脉。’”/p
“小蓝皱起眉心,伸指搭上他的手腕,沉按半晌,睫毛微微一抖。”/p
“石危洪垂下手臂,‘我此生只余这最后一个愿望,采药行医的人,这点仁心都没有吗?’”/p
“小蓝低头收拾了碗碟碎片,并不理会,径自忙碌去了。”/p
“石危洪撩起袍子,往内室门口盘腿一坐,两人就此耗上了。小蓝出来进去的绕行,他石头似的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夜间也不挪避,我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一老一少这么斗气的,我两方劝解,两不讨好,只得消声闭口。”/p
“隔日气候忽变,早晨阴雨,午后雪雹,傍晚刮起大风,才九月开头,已是一派恶劣的冬季气象,风雪持续五天五夜才偃旗息鼓,而这两人的僵持还未分出胜负。”/p
“第七天时,我的伤倒是好了不少,石危洪绝食七日,干涩充血的眼珠偶尔一转,甚是吓人。”/p
“第七天夜里,小蓝终于打破僵局,指着裂成两半的矮桌对他道:‘我娘喜欢这桌子,你把它修好。’”/p
“石危洪枯灰的脸上露出一丝掩藏不住的得意,伸臂展腿,将那矮桌钉回原样。”/p
“小蓝在桌上布了粥菜,外加荞面蒸饼,腌肉炖红菌,石危洪就着微弱的油灯饱餐一顿,抹了抹嘴,‘丫头,几时带路?’”/p
“小蓝递给他两只大大的背篓,‘明天日落前,到山脚草坡上拾些晒干了的蟠羊粪和牦牛粪回来,要满满两篓。’”/p
“石危洪眯起眼睛,‘你折磨人的办法颇有一套,不入我神鹰教委实可惜。’”/p
“这位神鹰教首屈尊拾了一天干粪,又被小蓝支使着上山下山做了许多杂役,小蓝见所需物品全都齐备,我的伤也基本无碍了,才分配了各人要背的东西。我们在她的带领下离开望莲崖,越过千峋峰顶继续向西,看那方向,是直奔白兰山东段最高峰玉指峰而去。”/p
“雪岭跋涉艰难,三人一狼顺序而行,遇到风暴受阻时,就掘雪坑躲避,那一团一团的干粪是上好的生火之物。”/p
“我问小蓝为什么要将墨云葬这么远,她说:‘我娘说过,她喜爱玉指峰的形状,象一张竖向天穹的水晶古琴,愿逝后与琴永伴,我记得她的话,便将她送来。’”/p
“我感慨道:‘这么艰险的道路,你一个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p
“‘棺木在雪上滑行,倒不沉重,我和铁牙一起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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