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莫贺延碛(2/3)
仇恨,让月鹘族的不幸在凛军身上重演。/p铁门关一直是凛军禁忌的话题,这次主力失踪,每人心头都笼着一片黑冷的阴影,谈论十分拘谨。/p
叶桻到达关外后的几个月,没能得到更多的进展,可关于沙暴的推论实在令人困惑。/p
铁门关丧生者虽多,到底掘出了一部分死者的尸体,冷泉驿的挖掘却一无所获。/p
荒漠戈壁隔三差五就有沙暴,伊吾道上这场沙暴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铁门关那场猛烈离奇的沙暴相比,怎能人马无踪?/p
凛军失踪已经两年,一切痕迹都在尘沙中泯灭,四顾茫然。/p
叶桻并未气馁,他问遍了在伊吾道上遇到的每个旅人,甚至不惜脚力,到豹山、百帐、柔远等等县镇,寻找两年前曾经行走伊吾道的过客。/p
他诚朴谦和,人们愿意敞怀相助,终于有一个年轻的采石匠说,凛军离开伊州的四月二十日,没有在第三烽赤崖驿过夜。/p
赤崖驿雅当林立,土色丹红,驿垣背靠红土高崖,烽火台立于崖顶,晴天可以眺望很远。/p
二十、二十一那两日,采石匠在红崖顶上采集火焰石,夜宿烽火台,没看到凛军经过。/p
叶桻大感蹊跷,凛军步步严谨,不会轻易改变路线和计划,戈壁水源稀缺,骑兵不似驼队,可以耐渴缓行,两万大军想保持一日三百里的飞速行军,马匹必须有充沛的补水,这些驿站的水泉、水井都是下了大力气挖掘的,凛军一定会每驿停饮,绝不会浪费时间另辟蹊径,去找陌生的水源。/p
这采石匠久居西北,知道沙暴来临时,只要避免正面迎风,并且避开沙丘脚下这种容易被掩埋的险地,就有生还的机会。/p
二十一日夜,他在坚固的烽火台内蜷缩一宿,果然安然无恙的度过沙暴,只不过孤身一人,受惊不小,因此牢牢记住了这个日子,回来求神拜佛,不再仗着年轻独行戈壁。/p
叶桻向他询问来去路上的细情,越发肯定凛军失踪的时间和地点,比之前推测的都要靠前。/p
如果凛军没有葬身冷泉驿,而是因为什么特别的缘故,早早偏离了伊吾道,这缘故的根源极可能在黄芦冈和赤崖驿之间的第二烽远墩驿。/p
叶桻来到远墩驿,又把驿城以及四周的荒坡野岭细查了一遍,最后定睛于城中的水井。/p
这水井位于东南城垣下,粗糙堆砌的井台比别处要新,询问驿兵才知道,这是他们调来以后才挖的井,井水咸苦,必须要加西北沙地特有的地椒草烧煮之后才能饮用,地椒草去不掉咸苦的味道,却可以防止腹痛胀泻。/p
在这一带打出一口清水井是难得的喜讯,多半都是苦井,驿兵们习以为常,也没什么抱怨。/p
陶伯钊对叶桻道:“我调驻到此之前,曾向一位老驿兵打听,他说远墩驿外的沙丘下有远近罕见的清泉,名叫远马泉,方圆丈余,清澈甘美,即使埋于风沙,每每重新掘出,仍是难得的好水。”/p
“我来了一看,沙暴已将清泉填没,我带人在原处挖掘,满怀希望,谁知挖出一洼猩红的臭水,我大失所望,连忙将它填了,另外选地打井,结果三挑五试,都没福气再打出一口清泉井,只好将就着喝这咸水。”/p
一场沙暴可以将地面景物完全改变,难道对地下水源也有毁灭之功?要是莛飞在此,这些水土之事必然清楚。/p
叶桻不懂天文地理的关联,可“猩红的臭水”还是让他血管一紧。/p
他在陶伯钊的指引下找到泉眼所在的方位,动手挖掘,不到两个时辰就掘出血污似的汩汩臭水。/p
驿兵们厌恶恶臭,又怕有什么邪门的疾疫,全都远远观看。/p
叶桻裹住口鼻,忍着恶臭,继续向两边挖掘,一直挖到深夜,除了臭水,只挖出一只变了色的皮袋,袋中残存着酒和醋混合的味道。/p
义军曾和凛军同行同战,叶桻知道凛军专门用这种皮袋来装一种特殊的药粉,可以清杀野外水源中的污虫毒害,有些水源即使清澈无比,也不能掉以轻心。/p
凛军用具规整,他细看军中工匠制作皮袋时烙刻的番号年份,正是失踪那年,看样子凛军在这里停留过,还谨慎的处理过水源,他们处理的当然不会是这样的臭水,而是被沙暴覆盖前的清水。/p
凛军既然按部就班的到了远墩驿,却又没去赤崖驿,会突然改道去哪里?/p
这似血非血的水大有古怪,如果凛军因为可疑的水源导致灭顶之灾,那两万人马的遗骸和那么多盔甲、兵刃、行囊、战器又在何处?/p
叶桻用皮袋装满猩红臭水,系紧袋口,让一名驿兵送往伊州,找城中的医士仵作验看,然后将泉眼掩盖,烧煮了身上的衣裳,除去满身臭气。/p
三日后驿兵从伊州回来,一脸沮丧,“伊州的仵作和医士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水,只能肯定里面没有血,也没有毒,给狗灌了不见异常,无论怎么筛滤沉淀,水都不变色,烧干之后剩下的红渣仍有恶臭,蛇虫对红渣避之不及,撒上一丁点,十丈之内连蚂蚁都见不到,比硫磺还管用。”/p
叶桻一看泉眼周围的洼地,果然找不到任何虫蚁蜥蜴。/p
伊州是附近最大的州城,那里都查不出,这古怪的水一时得不出线索,叶桻沉思片刻,向陶伯钊借用远墩驿驮运补给的骆驼。/p
陶伯钊好奇,“斥候要去哪里?”/p
叶桻道:“如果凛军在远墩驿和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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