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自入囹圄(2/3)
应有腰符令牌,她说来得匆忙,忘了携带,小人问她姓名,她说姓林。”/p李烮放下书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让她到嘉道堂等候,本王更衣会客。”/p
林雪崚站在嘉道堂中,明盛的日光照入室内。/p
檐柱上有精丽非凡的彩画,脚下的五福捧寿云石地板光洁照人,两侧墙上是镂着碎冰纹的步步锦支窗,正中摆着花梨木桌椅和祥云琉璃立屏。就算遭过劫,这里仍留着皇族才有的雍容。/p
琉璃立屏后探出半个脑袋,是个八九岁的男孩,小小年纪,五官却已型朗分明,睫毛长卷上翘,眼珠褐亮。/p
林雪崚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李烮已逝的妻子是月鹘族人,这孩子自然就是有月鹘血统的世子了。/p
她看得眼直,俯身笑问,“你叫什么名字?”/p
男孩跑上前,长睫忽闪,口中冒出一串异族之语,她一个字也没听懂,男孩挠头而笑。/p
一个衣饰精致的蓝衣女人从立屏后追出来,招手说了两句月鹘语,男孩跑回她身边。/p
女人拉着孩子,向林雪崚欠身致意,“妾身不周,让世子冲撞贵客了,他其实会说汉话,只是这里人人汉话都说得很好,他就有点羞于开口。”/p
林雪崚微笑见礼,女人牵着男孩的手,退出堂外。/p
原来李烮不仅儿子漂亮,侍妾也是绝顶美貌,林雪崚忍不住向窗外追望,一想到回太白山可以添油加醋的向大伙描述,偷着乐个不停。/p
李烮步入堂中,“什么事这么好笑?”/p
林雪崚回过头,正欲躬身行礼,李烮摆摆手,“没有外人,用不着这些客套。”/p
将近一年未见,她在征战中晒黑的肤色褪回原来的白皙,一身男装朴素飘逸,头戴青冠,腰系绿绦,仿佛夏日柔韧修长的柳枝,没了铁甲之气,只有秦岭山水的清新。/p
“殿下,前些时日我收到你的信,已经按照吩咐,让任栈主潜进江南督治府了。”/p
仆从上了茶,李烮端茶慢饮,“大热天专程登门,不是为了回禀这个吧。”/p
林雪崚咬咬嘴唇,“我冒昧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p
李烮听她讲完江粼月入狱的原委,沉默许久。/p
“雪崚,一翼遮天就算不替北斗寨承担,他以前的劣迹也足够要他的命,曾让京城皇族联手悬赏通缉的要犯,会经大理寺主审,刑部复核,御史台监察,天子御批,我插不上手,也不该插手。要是你想劝他出逃,或者帮他越狱,我更不会任你所为,对你的请求,于私,我只能说声抱歉,于公,我奉劝你,不要视刑律为儿戏。”/p
此事极难,林雪崚并不意外,上前一步,跪地叩首,“殿下,一翼遮天曾经剿灭横行东海的潮鲸门,渡数万难民南下避祸,亦曾在万仙阵救天子一家脱险,更曾帮启明军夺下蒲津关。天子回銮时,大赦天下,连郯军都既往不咎,如果一翼遮天的这些功绩还不够赎他的命,岂不是有失公允?”/p
“我绝无触犯刑律之想,只求殿下能设法令这些上达天听,落审时一并斟酌。我亦以性命起誓,不会助他越狱出逃,我只想入监见他一面,看他是否安好,可重犯不许探视,请殿下看在我曾随你远征的份上,降恩施助!”/p
李烮放下茶盏,眼前浮现出蒲津关外神鹰一般威猛的身影,还有那张肆意又英气的面容。/p
她肯替一翼遮天手下的匪盗担罪受罚,她愿为一翼遮天卑屈求人。/p
李烮轻叹口气,他此生从未替谁徇私说情,可又不忍拒绝,只能有些漠然的伸手将她扶起,“我明天给你答复。”/p
这晚李烮给张鼎臣和台州刺史王宗祥各写一封书信,加急三道,正要加盖印鉴,阿迪忽然跑到身边,要往桌上爬。/p
李烮在守月城从来不让儿子束手束脚,到了西京却得把这点野气去掉,他把阿迪抱上膝盖,“你要什么,先问爹爹,准许你碰再动手。”/p
阿迪一手平伸,一手指着印章,“阿迪要爹爹的名字。”/p
李烮笑着在儿子手掌上盖了个印,“你日日陪皇子读书,先生都教些什么?”/p
阿迪皱眉摇摇头,显然对所学的东西并不喜欢。/p
李烮灵机一动,“爹爹给你讲个故事,明天下了学,讲给皇子听,好不好?”/p
阿迪长睫卷闪,眼中放光,等不及要听。/p
次日傍晚,李烮把一套灰黑色的仆役皂衫交给林雪崚,“委屈你几个时辰,和我去御史台。”/p
她换好衣帽,手提一盏六角灯笼,扮作李烮的贴身仆从,出了凛王府。/p
此案已到第三程,一翼遮天被挪出大理寺狱,关进了御史台狱。御史台分台院、殿院、察院,主管弹劾百官,推鞫刑狱,监督没收赃款和监决重要囚徒。/p
从凛王府到皇城很近,如今西京以朴行简膳为德,步行出入皇城的大臣很多。/p
两人一路沿街向西,林雪崚不敢多话,在前面低着头,容色恭谨的为李烮提灯照路,皂衫后领和巾帽之间露出一小截柔和的脖颈,在一片朦暗当中散着羊脂玉般的淡光。/p
李烮走得不快,目光微垂,脚步不远不近的踏着她的影子。/p
两人从延喜门进入皇城,顺着高高的太极宫墙行至承天门,转折向南,过了中书省、龙武军卫和尚书省,左面是太仆寺,右面就是御史台。/p
李烮已经和御史中丞打过招呼,说在播聿城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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