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浴马示威(2/3)

叶桻第一个去牵战马，余者皆识大体，止了抱怨，相继跟出。/p

在襄州城下驻扎了半个月，盛军与郯军进入拼比士气的相持。/p

李烮在调动大军攻城的间隙，令山南军、湘赣军各部将领轮番到城下叫战，要郯军出来单挑。/p

尤绍在城头笑道：“李烮久战无功，耐不住了，让他们尽管骂去。”/p

骂到第三日，李烮让万敖、全大猷叫阵，骂人是匪盗的看家本领，一时间把尤氏祖宗十八代骂得栩栩如生。/p

尤绍的长子尤晋忍无可忍，出城应战，与两匪交了一百多个回合，难分胜负，次日又战，城上城下擂鼓助阵，激烈异常。/p

段铮心痒难捱，数次找李烮请战，李烮笑道：“白虎君一去，立刻斩敌马下，哪有现在的比拼之乐？”/p

收战之后，孔良不由担心，“侯爷，咱们粮草不足，这样相持比拼，怎么耗得起？”/p

“孔司马放心，粮草够用多少天，没人比我更有数。”/p

这晚启明军牧马归来，李烮从林雪崚手中接过缰绳，飒露连日补进夜草，胸廓坚实，筋健清晰。/p

李烮满意的拍拍马颈，“它在陇昆的时候十分挑剔，连过冬的粗料都不能马虎，一定要用抽穗禾草、初花豆草混成的草料加上当年新收的秸杆和谷子才吃，现在已经宽容了许多。林将军，明日清晨，你让启明军挑选最精壮的战马到汉江边上洗饮，每匹都刷得鲜鲜亮亮的回来。”/p

林雪崚暗暗纳闷，在高原以骑战为主时，都没见李烮对马匹如此精细，现在哪来这么多苛求？/p

好在飒露形体高贵，性情醇和，她与它相处几日，很喜欢这匹塞外灵驹，要是换成江粼月那匹傲佻无礼的夜电腾龙，可真是个受罪差事。/p

次日清晨阳光明盛，照得汉水粼粼如梦。/p

启明军到江边饮马，江岸上凋敝荒空，找不到昔日的繁华，只有江风的味道如同慈母的气息，天荒地老也不会改。/p

霍青鹏站在江中脱了衣甲，一边刷洗马匹，一边引吭高歌：“汉水滩头翻白波，怒流触石为漩涡，长年敲板助船客，破浪一掷如飞梭。”/p

汉水歌王的嘹亮嗓音象穿空的利箭，连襄州城头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歌声阳刚振奋，很有震慑之力。/p

尤绍登城远眺，江边的盛军个个矫健，战马匹匹昂扬，好一幅山阔水长的抖擞画卷。/p

这么神采焕发，明摆着是故意展示给憋在城中的郯军看的。/p

尤绍眯起眼睛，哼，浴马示威，李烮，你懂什么叫班门弄斧？/p

尤绍有上百匹心爱的宝马，爱驹者对宝马的自豪，不亚于爱财者之于黄金美玉，好色者之于绝代佳人，如今对手在眼皮子底下赤裸裸的炫耀，尤绍浑身冒出一股难以克忍的麻痒。/p

尤晋道：“爹，久闻陇昆盛产良驹，李烮又擅骑兵闪战，他的马果然不俗。”/p

尤绍面上不露形色，心头却如火上浇油，“这些马，我看得入眼的只有一匹，李烮的坐骑名唤飒露，有‘天山天马’之称，后肢外向如刀，劲力非凡，其它的不过是滥竽充数的蹇驽。”/p

“哼哼，盛军后继不足，李烮只能在僵局中棋变一着，想做个样子，压过咱们的士气，鼓舞斗志。晋儿，攻战攻心，你把咱们的马也带去江边，李烮是识马之人，分得出好歹，看他还有什么可卖弄的！”/p

尤晋觉得父亲没必要斗气，可看着尤绍咄咄闪光的眼睛，只得遵从。/p

他带上一千人的队伍，将尤绍的上百匹宝马，外加襄州城中的数百匹精选良驹牵至江边，与启明军相距不过一里。/p

尤晋率队纵骑入水，激起白花花的浪头，骏马挺拔的剪影被波光一衬，帅到了极处，城头郯军喝彩如雷，果然将启明军压了下去。/p

霍青鹏手提马刷，哈哈大笑：“你们在下游，再神气也是用咱们洗剩的脏水罢了！”/p

他一声口哨，领着汉水舵入江嬉戏，这些跑船的汉子回到土生土长的江边，纵情打闹，人悦马欢，从江底搅起股股泥沙，顺着浪流浊浊而下。/p

尤晋低头看着泥浪，低骂一声，两腿一夹，催马出水。两军一直较劲到日头高升，才各自返回。/p

襄州城外的汉水河道中分布着长短不一的沙洲，这夜尤晋在父亲的授意下连船成桥，搭起通往沙洲的通路。/p

李烮接到探报，将林雪崚传入帐中，低声授计。/p

林雪崚听罢，惊讶新奇，噗哧一笑，两手一拍，即刻出帐行事。/p

李烮的目光落回案上的地形图，不知为何，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勾勒出一张忍俊不禁的动人笑脸。/p

他伸手将灯移近，用力抚了抚地图，仿佛这样就能把山水按回原样。/p

俯视片刻，微微摇头，推开地图，取了一卷《尉缭子》缓缓翻阅，终究还是没忍住，唇边起了一丝笑意。/p

次日尤晋起个大早，率队出城，把马牵过浮桥，沿着狭长的沙洲一直走到西头，反抢了盛军大营的上游，雄赳赳气昂昂，在洲边饮马。/p

启明军出营来到江边，对面沙洲上的郯军一看，嗤笑连连，盛军今日的马还不如昨日的高大矫健，两下隔水一比，优劣明显。/p

城头的尤绍轻蔑失笑，左右副将和幕僚趁机阿谀奉承，大赞尤绍的马如何威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