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芦笙乡音(2/3)

粼粼反光衬着美丽的剪影，她无舟无桨，却能悬浮水上，前后左右漂滑无束，象被风吹移的灵魅。/p

几人身上发毛，一通乱箭射过去，那女人连飘带荡的闪开，笙曲从容不断。/p

小舟全速追截，那女人毫不慌张，实在追得近了，她就无声无息的没进水，片刻后又从很远的水面冒出来，继续吹奏。/p

董摩聿揉揉眼睛，难道是河神？/p

空中传来一声哑叫，董摩聿高举火把一照，一只身量巨大的猫头鹰掠过夜空，羽毛稠密的翅膀没有一丝声响，要不是那声怪叫，真是神鬼不觉。/p

猫头鹰脚上拴着一条细长的绳索，直通水面，连着飘幻的女人。/p

什么浮水不沉的河神，真可笑！“把那鸮鸟儿射下来！”/p

话音未落，苍隼舟咕咚掀翻，船上的人观望怪鸟，没有留意船下有人，全都惊叫落水。/p

这些羌逻士兵学会了操舟控桨，游泳依然生疏。/p

丁如海手持匕首，一人一刀割断脖颈，干净利索。/p

宣女借落魄牵引，悠荡滑水，绕着移山吹奏芦笙，惑敌扰心。/p

落魄又懒又不听话，好在宣女在朱雀寨学会驯鸟，哄得落魄与她配合。/p

可它太爱出风头，兴致一来，早早挣掉了嘴上的黑布，出声怪叫，差点挨射。/p

刘云甫站在移山船头远远观望，苍隼舟刚才还忽东忽西的追逐，顷刻翻没无声，董摩聿和羌逻水兵的尸身漂至船下。/p

刘云甫心中咯噔一沉，水下有猛士，芦笙扰人只是序曲。/p

江面平静，山头的烽燧没有报信，沿江的探哨早被拔除。/p

他略一思忖，令副将蒙窣集结舟舰，排布船队，楼船上的要控和各舟指挥位全部换成羌逻水兵。/p

另外下令，取烤羊肉给哑儿军享用，每人分得拳头大的一块，那可是哑儿军几个月才有一次的犒赏，很有安抚之力，军心躁动，赐食可以缓解芦笙造成的干扰。/p

然后传令瓮城，让守军在城楼上点起七座火台，将左右两里的江面照得一片通明。/p

丁如海割开宣女腰上的绳索，落魄扑翅飞高，两人一口气潜至两里外的隐蔽处冒头出水，暗暗忧急，水师怎么还不到，时机不等人，再耽搁，哑儿军就要缓过神来了。/p

渠州水师和义军定计三夺广良城，不料一出发就遇到阻碍，上回刘云甫的拦江铁索被火筏烧断，这回刘云甫又用装满大石的竹笼投入江底，遏阻船舰，这方法很笨，却十分有效，七江会不得不衔刀下水，一一破解竹笼，耽误了功夫。/p

“填海”终于出现在渠水江面的时候，刘云甫的水军已经紧急调整完毕。/p

填海外形与移山如出一辙，只不过破旧失修，气势远逊，船头以生牛皮蒙护，安装撞角和粗铁钩叉，作冲击之用，各式艨冲斗舰、走舸海鹘和沄瑁舟随行左右。/p

刘云甫深知骆世昌的帮手们弓弩猛烈，近战骁勇，而此刻哑儿军涣散不济，决不能让骆世昌的船队接近。/p

他一声令下，移山上的抛车轰隆隆的抛出密集的炮石，射程之远，令人瞠目。/p

抛了一轮之后，刘云甫暗暗切齿，平日哑儿军操练娴熟，而羌逻水兵督战的时候多，亲自上的时候少，今日以羌逻水兵为主力，准头不及平时，远远没有自己期盼的威力。/p

即便如此，仍是让义军和渠州水师面临莫大威胁。/p

填海上唯一的抛车没有这么远的射程，难以反击，艨冲可以依靠蒙皮铁甲抵挡炮石，沄瑁舟可以灵活闪避，可填海本就破旧，中一块，塌一片。/p

这样下去，半程不到就会被击垮，而填海今日没有别的使命，就是要全力与移山相撞接战，如果做不到，仅以艨冲与移山抗击，毫无胜算。/p

坠石如雨，激起冲天高浪。/p

林雪崚对骆世昌道：“指挥使，我率突军，设法毁了移山上的抛车！”/p

她调集义军好手，只乘履水坛的沄瑁舟，轻灵飞速，顺流而下，桨手们各展神技，在炮石中左躲右闪，穿插前行。/p

刘云甫冷笑，“大鱼未至，先放出一群跳蚤。”/p

挥袖下令，密箭如雨，向义军笼罩。/p

公孙灏吹哨传令，沄瑁舟散开，拐大弧包抄。/p

羌逻水军排开船舰，横拦堵截，可掌桨摆舵的不是哑儿军，绕不过履水坛的好手。/p

履水坛无意厮战，灵活钻闪，穿过重围，从四面八方向移山逼近。/p

刘云甫见状，令水兵转动船上的六只拍竿。/p

每只拍竿都有轴座、支柱、滑轮、辘轳，贯穿绳索，竿首设大石，只要松拉绳索就可以收放斜竿，拍击敌船，操控灵活省力，比炮石凶狠准确得多。/p

六只拍竿象移山上伸出的六柄巨大的石锤，起起落落，把一只只冲上前来的沄瑁舟砸得粉碎。/p

刘云甫还有阴招，让抛车抛出“鸦嘴”，这“蚜颂皮的跳板，前装铁钩，后拖绳索，把砸坏一半却还没沉的沄瑁舟拖钓而起，来不及脱身的桨手被勾上船，乱刀斩杀，坠入水中的被射成刺猬。/p

林雪崚亲眼目睹履水坛的冯桀被鸦嘴拖去，斩成几段。/p

她双目通红，追云链挥射而出，向移山飘冲。/p

船舷女墙后的蒙窣指挥左右，向林雪崚乱箭攒射。/p

城楼上的火台照得江面通红，巨大的移山